說好做足了隨時離開的準備,怎麼這會兒反而像是被激出了真心話。
和崇山明分開就這麼難受嗎,聽都聽不得。
薛簡正了正色,雖然是第一次說出這種話,卻也是斬釘截鐵,“你想做什麼都隨意,但是我不會和他分手。”
他轉身就要走,厲文謙卻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寶貝,真的嗎。”
“你不會以為房間裡的監控,就只是擺著好看吧。”
“聽說少帝那個角色給你了,嗯,很好,我的寶貝就是有本事,不過你說,等你拍完以後,狗仔爆出來一些什麼影片,這部片子真的還能如期上映嗎?”
薛簡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影片的另一個主人公可是你啊,厲文謙,你不至於瘋成這樣吧。”
“有誰會在意影片的另一個男主角呢,隨便編一個人,就足夠網友們狂歡了,我可以打碼,大不了還可以說,那些是不同的人,讓大家一起來猜猜,到底有多少人做了你的入幕之賓。”
厲文謙湊近了,迷戀的嗅著薛簡身上的氣息,替他理了理淩亂的衣領,“薛簡,我本來不想做到這個地步的,畢竟你的名聲爛了,就不好給公司賺錢了,可是既然你死也不肯和我複合,我也只能這樣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楚辭焦急的站在門口,給崇山明打著電話,“下午就說快到了啊…也不接電話,咦,我好像看到他了,先不說了。”
楚辭幾步就從臺階上邁了下去,接過了薛簡手裡的行李箱,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最後什麼也沒問,把他推進了屋去。
桌上的香煎鱈魚是薛簡愛吃的菜,已經熱了第二遍。
薛簡以前一有點什麼過不去的坎,就喜歡自己縮起來,反正也不會有任何人會來打擾他,等他自己處理好了,消化完了,就自己慢慢的從殼裡爬出去,再用一副笑臉對著人。
現在好像不行,這裡有人在,那裡也有人在。
薛簡強迫自己展露出一個笑來,然後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下去,還不忘了招呼楚辭,“楚辭哥,你也來吃啊,你怎麼不吃。”
他邊吃著邊開始解釋,“這…剛要回來就遇到同學了,拉我去聚餐,手機也沒電了。”
他忙忙叨叨,裝模作樣的插上手機,“哥哥是不是找我了,慘了。”薛簡吐了吐舌頭,還有幾分俏皮。
楚辭的嘴唇動了動,末了,也坐到了餐桌旁邊。
而他剛吃了沒兩口,薛簡就站了起來,誇張的打了個飽嗝,“唉,在外頭吃太多了,不行了不行了,楚辭哥你自己吃吧,我先上去了。”
“逃走了啊…”楚辭用叉子叉起一塊魚肉,優雅的送到了嘴裡。
電話始終保持著通話狀態,那頭傳來了一聲“嗯。”
薛簡現在陷入了一個死局。
如果他不出演《曙》,崇山明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陳初導演,還有那些資方,製片方,大概都會直接在心裡把他拉黑。
如果他去演了,真等到上映前或者是宣傳期,厲文謙把影片抖出去,大概就不是拉黑了,大概會被追殺。
他不能什麼都要。
薛簡以為自己要的不多,可是老天還是告訴他,不行,你還是太貪心了。
他開啟了租房軟體,開始查郊區的房子,看到價格以後,又把距離定的更遠。
他想要的價格,在別的地方,只有被隔開的串串房。
一面窗戶被分割給兩間房,還沒有獨立的廁所。
薛簡怕黑,十七八歲的時候住過這樣的房子,半夜出去上廁所,嚇得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有時候他都感覺自己有病。
按理說從小到大,什麼苦都吃過了,不該這麼矯情,他怎麼偏偏就這麼矯情。
以前打黑工的時候,住大通鋪,累一天下來,所有人都是倒頭就睡,鼾聲此起彼伏,薛簡被各種味道燻的栽跟頭,寧可一整夜都把頭蒙在被子裡,也不肯聞外頭那些複雜又混濁的味道。
剛看了沒一會兒,手機就響了起來,薛簡揉了揉臉,接起了電話。
“哥哥…”
崇山明還沒說話,薛簡就撒起了嬌,“哥哥,好想抽煙啊,可以抽一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