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明終於抬起了頭,死死地盯著他,“尹墨,你要是敢跟他複合,我打斷你的狗腿。”
“……兇…兇什麼啊。”尹墨心虛的低下了頭。
崇山明忽然想起了一個有名的理論,當小孩嚷著要尿尿的時候,基本已經尿褲子了。
“你和他見面了?”崇山明蹙了蹙眉,“睡了?”
然後看著尹墨的表情,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放心,我不打你。”崇山明垂下了眸子,輕描淡寫,“他在哪,我和他談談。”
“你別多管閑事了。”尹墨的笑容驀地淡了下去,“自己還沒過明白呢。”
崇山明看了他片刻,“是沒你明白,清清醒醒的犯賤。”
“程山明…”尹墨站了起來,嘲弄地笑了一聲,“你這個人怎麼能嘴毒成這樣。”
崇山明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胃疼,別惹我生氣,你現在告訴我他在哪,我還能心平氣和的和他談,等我親自找到他,我一定讓他後悔回來。”
“我就是愛他!”尹墨搶過崇山明手中的杯子,歇斯底裡的摔碎在地上,“你能不能不要摻和我們的事了?”
“我不能。”崇山明踢了踢腳邊的玻璃碴,“你被下蠱了,我是在救你,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要麼我拔了蠱,要麼我弄死他,你選一個。”
尹墨愣在原地,半晌後大笑了起來,笑的聲音都啞了,“你…你這輩子是不是,都要這麼高高在上,你好了不起,審判完這個審判那個,他不就是騙我點兒錢嗎,老子有的是錢,送他點兒怎麼了?他就是好,你懂個屁!”
崇山明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心甘情願的被騙,尹墨那個所謂的前男友,讓尹墨做他的擔保人,然後欠了一屁股的債以後人間蒸發,那不是區區幾百萬幾千萬,是整整兩個億。
尹墨發洩完以後,粗喘著坐了下來,“他已經把錢還給我了,當時他那樣做也是有原因的,我…”
“不用說給我聽。”崇山明眼神譏諷,“不提錢,我也能給他列出七宗罪來,你自己信了就行,我走了。”
“你站住!”尹墨氣急敗壞的追了兩步,朝著他的背影吼道,“你這個自大狂,龜毛怪,滿腦子全是道德,還七宗罪…你怎麼不出家呢,捨不得紅塵萬丈是吧,誰他媽要是眼瞎看上了你,肯定遭老罪了!”
看著崇山明腳步虛浮的背影漸漸消失,尹墨氣的跺了一下腳,掏出手機來打給了小安,
“喂,小安,對,是我,崇山明剛從我這兒離開,他現在應該回不了家吧,你多費心在附近找找,他還病著呢。”
“呵呵,我就不去了,我倆吵了一架,短時間他是不想看見我了。”
“嗯,好,好嘞,你快去吧。
掛了電話以後,尹墨頭疼的坐了下來,煩躁的拉開抽屜,吞了一把藥片。
愛情這種事,誰說也沒用。
他喜歡索求愛,喜歡自己付出九分,對方回報以十分。
可能是他每次愛的都很用力,起點太高所以…所以其他人給的回應,從來都夠不上他的期待。
只有那個人不同。
他從來不遮掩,不迂迴,尹墨確信自己是被愛著的。
他永遠都可以相信,自己付出十分,對方會回應十一分。
這種事,和崇山明壓根說不清楚,因為他根本就還不懂,什麼叫愛人。
見色起意可以是基礎,靈魂的共鳴也許是必須,但是把他推到那個“愛人”的,不可替代的位置上的,是一種更玄妙的,像是地心引力一樣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是某個宿命般的時刻,他給了對的回應。
隕石一定會落在地上,但是漂浮在空氣中一顆真心,卻未必每次都有著落。
他只要聲聲回響,於是就沒什麼不能原諒。
崇山明呢,他要什麼,他自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