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心安…崇山明面無表情的看了他片刻後,輕嗤了一聲,接過薛簡手裡的杯子,仰頭將藥吞下。
薛簡等他吃完第一顆,又緊接著送上了第二顆,繼續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崇山明剛要接過,身後忽然就傳來了那種很急促的腳步聲。
薛簡還沒來得及把頭轉過去看看是誰,手中的藥忽然被打落,伴隨著落在手背上一聲清脆的“啪。”
“喂…”
他一句話都沒說的出來,就被呼啦啦圍上來的人擠出了天幕外。
人群簇擁著崇山明,都快把天幕擠變形了,薛簡抬頭往外看,被那陣仗搞的眼皮都跳了一下,醫療車都開來了,看來是程家人了,畢竟他們一口一個小少爺叫著。
薛簡隨手撿了一根棉簽掏耳朵,呵,死有錢人,搞什麼封建糟粕。
薛簡面板薄,手背上已經泛起了紅印,他遙遙的望著崇山明,挑了挑眉,抬手吹了兩下。
崇山明垂下眸子避開他的目光,推開了想要扶他起來的手,扭頭看向小安,視線冷的能結冰,後者心虛的低著頭不說話。
“滾開。”崇山明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從人群中走出,上了他自己的車,車子往後倒了一下,然後揚長而去,小安咬著嘴唇,和一眾面面相覷的人被他留在了原地。
薛簡樂了一下,大少爺怎麼還罵人呢。
拜他所賜,薛簡今天也能早點收工,畢竟主人都不在了,他這個人形掛件也沒了什麼存在的必要。
他換完衣服,拎著自己的保溫杯,拎著剩下的甜品和中午多拿的盒飯,又開始慢悠悠的往公交站走。
路邊有一家村鎮小賣部,薛簡掀開簾子走進去,裡頭聚在一處打麻將的眾人都抬起了頭,本來只是隨意的一瞥,看到他的臉以後就全都露出了那種移不開眼的驚嘆目光。
“萬寶路。”薛簡習以為常的無視掉,直接走到櫃臺要煙。
“啥?沒有。”老闆揮揮手,“就這幾樣,你要不要?”
薛簡隨手指了一種,老闆轉身拿給他,八卦道“你是不是明星啊?你們這是拍的什麼戲,到時候在哪播?能上衛視不?”
薛簡輕嗤了一聲,不置可否,又拿了一根售價一元的打火機,付完錢後轉身離開。
“牛什麼牛啊…”
幾聲抱怨從身後傳來,薛簡點上了煙,面無表情地把天色從明亮走到了晦暗。
汙言穢語仍舊來勢洶洶,抽完一根煙,薛簡不勝其煩地解除安裝了微博。
破舊的公交車在年久失修的路上一顛一顛,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搖散,薛簡每次最討厭的都是這個時刻。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萬萬千千,卻都和他毫無關系,他有時候其實寧願做戲中的人,秦風也好,深愛著女主愛到粉身碎骨的男二也好,起碼他們是熱烈的。
每個人都有既定好的結局,愛一場,恨一場,都有編劇替他們安排,他們每個人,都有可以去走的路。
不像他,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是一腳踏空。
薛簡回到家裡開啟了燈,插上電熱毯,不斷的往手心哈氣,搓了搓凍僵的手,看到帶回來的甜品以後,上了兩層樓,敲響了門。
“晚上好啊。”
他舉起手裡的蛋糕盒,笑容燦爛的遞給房東,“別給夢夢吃,要不然牙疼了非得賴我身上。”
話音還沒落,小姑娘就從屋裡跑出來錘他的腿,薛簡裝作被打痛了,齜牙咧嘴的求饒。
回到家裡,本來想把盒飯熱一熱,站在灶臺前片刻,莫名其妙又失去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