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空的轟炸機盤旋,隨時都有可能往下投放炸彈。
厲時梟甩掉那些人之後,才將耳麥戴上接收訊號,“木賽,情況怎麼樣?”
耳麥中傳來木賽的聲音,“老大,你們可以放心繼續往北走,這上空是古裡約的轟炸機,他好像在巡視地盤。”
“嗯。”
“厲時梟。”
身後那人喊了他一聲。
厲時梟回頭看他,“怎麼了?”
祁兆煦閉眼指了指下面,他不小心踩到殘肢了,心理始終接受不了,心髒咚咚的,打鼓一樣無法平複。
厲時梟垂眸看了一眼,知道這些場面對祁兆煦來說很殘忍,但現在又無法避免。
只能硬著接受。
他牽上他的手,聲音溫和,“別看,跟著我走。”
“好。”
祁兆煦膽子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能跟著他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見了多少死去的屍首,才進入一個舊房子。
房子邊緣有窗,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厲時梟就守在窗前觀察。
“老大,確定了古裡約的位置,請求指示。”耳麥中再次響起聲音。
木賽在樓頂找到了最佳的狙擊位置,他身影移動的很快,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卻已經將所有行動收入眼底。
“他應該不會轟炸這片區域,畢竟白天行動太招搖了,先試著聯系大姐,打聽一下局勢。”厲時梟思維縝密,時刻保持理智。
祁兆煦縮在角落抱著膝蓋,用破舊的衣服蓋著,身上卻還是發冷。
他心裡知道,厲時梟沒殺了刀疤哥他們三個已經是大發慈悲了,臨走前甚至還給他們留了一條活路。
那也是全看在,他們三人在營地照顧祁兆煦的份上。
這會兒把人都甩開後,祁兆煦腦子還是發懵的,他忘不了戰區的悽慘畫面,腦子裡全是遍地的死屍。
“煦煦?”厲時梟發覺他情緒有點不對勁,趕忙上前安撫,“別害怕,我們會沒事的。”
祁兆煦眼眸暗淡無光,“我沒怕,我只是……”
他難以啟齒,他害怕,怕的要死。
厲時梟讀懂了他的恐懼,就把人圈進懷裡,低聲哄道,“別怕,相信我,不走水路也能離開這裡,我帶你回家。”
祁兆煦良久沒有回話,心情逐漸平複。
這時,天上的轟炸機溜達一圈又回去了,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開始下大了,四周的味道難以言喻,又腥又臭的。
像是屍體爛掉了。
這種環境下,祁兆煦冷靜下來,第一句話就讓厲時梟措手不及。
他道,“對不起,我承認,我喜歡上你了。”
厲時梟扶著耳麥的手都抖了一下。
他人都傻了,“你說什麼?”
怎麼突然表白了?
“厲時梟,你明白我的感受嗎?”祁兆煦神色複雜萬分,想朝他伸手,理智卻告訴自己不能。
這太痛苦了。
像是人格分裂一樣,一會兒想就此沉淪,一會兒又想保持理智面向現實。
但愛究竟是什麼?
帶有理智的愛,還算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