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啊。”
祁兆煦懂了,厲家兄弟也確實一直按照這個規矩心照不宣的行事,都是一些小打小鬧。
在家裡見面還是要稱兄道弟的。
所以,厲時梟並不認為厲時琅會真的下死手,加上船隻就來了這一艘,他見招拆招就好。
但他們都沒想到,會有第三方的存在,還提前在船上安放了炸藥。
充好氣的船很小,勉強容納他們兩個人,這完全就是個玩具。
在海面漂浮了兩個小時,加上被正午的陽光暴曬,祁兆煦口幹舌燥的,開啟了瓶水喝了一口。
這是他臨爆炸時隨手撈起的揹包,裡面有一點物資,兩瓶水和一塊壓縮餅幹。
“厲時梟,你也喝一口,別曬脫水了。”祁兆煦遞給他,發現厲時梟的狀態有些低迷。
“不渴,你留著喝吧。”
厲時梟的聲音低沉沙啞,整個人懨懨的。
祁兆煦頭上頂著揹包遮陽,只好擰緊了水放在腿上。
“太困了,我睡會兒。”厲時梟說著就把頭靠在了他肩上,幾乎是把祁兆煦當做了支撐點。
不知怎的,他覺得被大太陽曬的頭發暈。
祁兆煦一開始沒太在意他,現在他們的處境很危險,每隔兩個小時還得手動給充氣艇打氣。
厲時梟這一覺睡了很久,他聽到了身旁人喊他的名字,可就是睜不開沉重的眼睛。
“厲時梟?再趴我肩上裝睡,我可就把你丟進海裡喂魚了。”祁兆煦喊了他很久,以為對方是裝的,還出言威脅。
但還是毫無反應。
祁兆煦心底猛的一顫,抬手環抱住了厲時梟的肩膀,輕輕推開了一點。
這才看到他肩頭上的創口在海水裡泡久感染了,時間一長一片都是紅腫的,甚至已經開始發炎。
祁兆煦臉色有些難看,沒有醫藥包,這些小傷拖的時間一久也會死人的。
他抬手撫上厲時梟的額頭,手指都忍不住的抖了一下,他在發燒,很燙。
“厲時梟,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祁兆煦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聲音就在他耳邊。
厲時梟硬撐著回應,“能…,我沒事沒事。”
“你可不能死在我懷裡,不然等會兒厲家的人找過來,還以為是我謀害你。”
“木賽那麼能打,肯定要了我的命,還有你大姐那麼強勢,她肯定不會饒了我。”
“你撐住了,這不是一個人的戰鬥。”
“萬一沒人找過來……”
祁兆煦自言自語的說了很多,說到這停下了。
今晚又該怎麼度過?
這汪洋大海連漁船都沒有,只有無窮無盡的海水。
在太陽落山之後,祁兆煦渾身發毛,他望著那深藍色的海面,心中出於本能的恐懼。
厲時梟中途清醒了一會兒,他被逼著喝了半瓶水,然後吃了兩口壓縮餅幹。
“晚上入夜會很冷,你記得抱著我,抱緊些。”厲時梟唇瓣泛白,就靠在祁兆煦肩頭,聲音有氣無力。
他從來沒怕過什麼,卻在這片海域,生怕自己會死。
算了。
若是最後真的會死。
那就死在祁兆煦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