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烽走下樓梯,把面具遞給他:“醒了就好,只是夢而已。”
“你是……簡烽?”鄧拋差點兒沒認出來,他掩飾性地咳了一聲,嘟囔了一句:“夢也很可怕。”
“夢是內心的真實寫照。從現在開始,你將扮演猴子亥斯汀。”簡烽把另外一個面具遞給阮睫子:“你也有。”
“走吧。”他說:“剛才我解決掉了兩個boss,現在還剩八個。”
“不等閻直?”
簡烽猜閻直恐怕來不了了,他望著腳下灰色的水泥樓梯,聲音低沉,像是說給自己聽,“我會去找他。”
三人一起行動,將坑蒙拐騙的第一個字進行到底。
能騙則騙,實在騙不了的boss,打一頓威脅一下,也就肯乖乖去死了。
對這個行動,鄧拋很興奮,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可他扭過頭想分享這份成就感時,看到的卻是面沉如水的簡烽。他撓撓頭,問:“怎麼說呢,這種感覺。我好像,也不是很弱。”
簡烽垂下眼,不讓鄧拋直視自己的眼睛。
他其實有點懷疑鄧拋,作為這一關的隊友,鄧拋似乎沒有什麼用處,他不明白飛採明為什麼把鄧拋也安排了進來。
“任何技能,只要運用得當,都不會弱。”
鄧拋苦笑了一下,不想再繼續玉 嚴山這個話題:“現在只剩下兩個boss,一個是甲斯汀,另外一個是誰?”
“是猴子亥斯汀。”簡烽帶著他們往一個方向走去:“我知道他們在哪,先殺掉甲斯汀,確保我們今天能夠通關遊戲,然後再殺猴子。”
小醜甲斯汀被困在房間內,不是簡單的房門被反鎖那種困,床單和窗簾彷彿生出了意識,紛紛扭曲著身體,將他捆在椅子上。
他動彈不得,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著了什麼道,但他一點都不擔心,就算他不能識破別人的偽裝,但只要不開口,系統就不會判定他認錯玩家,他也就不會死。
反正不會死,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簡烽開啟門走進來時,他嗬嗬笑了兩聲,聲音輕蔑。
簡烽亮出手裡的刀:“還笑嗎?”
甲斯汀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牆上的開關被咔噠一聲開啟,黑了小半管的長管白熾燈閃爍了幾下,伴隨著電流的滋滋聲,緩緩亮起,一個凳子自動挪到簡烽背後,他施施然落座,手中鋒利的手術刀在白熾燈的映照下泛著冷光。
而他的目光比刀鋒上的光更冷。
“違反規則,認錯我。”他抬眼看著甲斯汀:“否則,我保證你會生不如死。”
眼前的簡烽像是一隻沒把自己毒針藏起來的蠍子,甲斯汀鼓漲如球般的身體起伏不定,他掙了一下,身上的束縛頓時又更緊了,色厲內荏地嘶吼:“生不如死又怎麼樣,反正我,我不會死!”
簡烽將一根頭發放到刀刃上,給他科普:“古代有一種酷刑叫淩遲,方法是一刀一刀將人身上的肉割下。據史料記載,一個人大概能被割三千刀。如果身體肥胖的話,大概能割更多刀吧。”
他吹了一口氣,發絲頓時被刀刃割斷成兩截。
“吹毛斷發的利器。”手裡拿著刀,眼睛看著甲斯汀肥碩的身軀,簡烽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這個瘋子!瘋子!”甲斯汀看著逼近的刀刃,瘋狂掙紮起來,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聲,像是下一刻就會被壓碎,但這裡是夢境,只要簡烽不想,就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瘋子?”簡烽反問,他腦海裡回憶起第一關時,閻直堅定地擋在他面前的背影。
——“我有不能讓步的東西。”
閻直好像是這麼說的。
“是就是吧,無所謂。”簡烽手起刀落,神情帶著虔誠和堅定:“因為……我也有不能讓步的東西。”
慘叫聲不絕於耳,起初摻雜著惡毒的咒罵,後來就變成了懇求,不久後,甲斯汀認輸,自願違反規則,最終在系統的判斷下死亡。
簡烽的手很穩,就跟他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