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安靜的沙沙聲。
是雪聲嗎?是風聲嗎?是雨聲嗎?
為什麼想到雨就會想到夢?
似乎不是因為雨天適合睡覺。
還是說有雨聲存在的地方就是夢境?
閻直認真想了想,最終否認了這個想法。他覺得夢裡不會有疼痛感,而雪花砸了他滿身,砸得他全身都很疼。
他低下頭,在雪地裡跋涉前進,翻山越嶺。
燭光閃動的四樓,簡烽看著閻直出神。
閻直坐在畫前,已經睡得沉了,頭半靠在畫上,他今天說了很多話,從過去說到未來。他說,要和簡烽過完短暫卻幸福的一生,最終肩並肩躺進墳墓,就像活著時那樣,肩挨著肩,頭挨著頭。
死亡似乎不是什麼好結局,簡烽沒多問,也沒打斷,一直安靜地聽著,直到閻直睡著,然後他進入了閻直的夢。
夢裡是一場大雪。
簡烽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片的雪花,每片雪花都有頭顱大小,就那麼從天上砸下來。
低下頭時,他看見閻直正蹲在雪地裡給他系鞋帶。
系完後,閻直開心地站了起來:“我打了個蝴蝶結!”
一大片雪花砸在閻直額角,碎成雪沫。
閻直:“疼疼疼疼疼疼疼!”
簡烽再次:……
這是閻直?跟現實中的差別未免太大了。簡烽只想裝作不認識這個二傻子,好在周圍沒有其他人,只有成片的柏樹林,雪花安靜地飄落。
臉上的圍巾突然被一把拉下,他疑惑地抬起頭,然後閻直湊了過來,親了他一口。
簡烽:!
“暫停!”簡烽將人推開,有點懵:“我們一起走走吧。”
“好呀。”閻直笑了笑,握住簡烽的手,塞進自己外衣口袋裡。然後兩人就真的在雪地裡一直往前走,踩得雪泥咯吱作響。
這是一個很無聊的夢,走出很遠後,周圍的景象依舊沒什麼變化,簡烽正想退出,突然被閻直捏了捏手心。
“我愛你。”閻直側過頭說。
簡烽縮了縮手指,但反而被閻直抓得更緊。
閻直問他:“你怎麼不說話?”
該怎麼回應?或者說不回應?簡烽陷入兩難。
這只是個夢,閻直醒來後會幾乎全忘掉,所以不用考慮那麼多,想通之後,他主動拉下蓋住大半張臉的圍巾:“繼續。”
飛採明帶領著鹿仁和殺馬特,氣勢洶洶地沖上四樓,是鹿仁聽到了呼救聲然後把他救出來的,之後三人一碰頭商量,拼拼湊湊得出了真相。
閻直被吵醒,夢裡的記憶如潮水般褪去,殘留的愉悅的心情告訴他,這是個美夢。
“有什麼事?”他沒好氣地問。
簡烽早有預料,很客氣地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各位。”
飛採明陰冷地微笑著:“受教了。”
殺馬特躲在後面,聲音卻比誰都大:“我們都知道了,閻直,交出鑰匙,饒你不死。”
“……鑰匙在哪?”飛採明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