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抱著成堆的畫布畫紙,沿著莊園裡的小道趕往圍繞著莊園的荊棘林。
樹下的殘雪還沒化完,土壤微微濕潤,空氣卻又幹又冷,荊棘茂盛無比,張牙舞爪地伸展紙條,被包圍在荊棘中的莊園卻很枯敗,像是所有生機都被荊棘吸走。
大片大片的荊棘林根本看不到盡頭。
閻直覺得情況不太樂觀:“任務是走出荊棘環繞的莊園,通關提示詞是燃燒肖像。
是指將肖像燃燒?然後用燃燒的肖像點燃荊棘?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有點多此一舉了,我們可以直接用火點燃荊棘,燒了這片荊棘林。”
殺馬特撓撓頭:“這種還在土裡長著的荊棘,把打火機直接湊上去根本燒不起來,都得先用東西引引火,我猜這些肖像都是引火的東西。”
“肖像的材料不是紙就是布,當然能引火。但引火的東西多了去了,為什麼偏偏要是肖像?用被子窗簾之類的不行?”閻直推測燃燒肖像並不是正確的通關方法,燒掉荊棘林也不是正確的方法。
可既然已經趕到了荊棘林邊,沒有不試一試的道理。
殺馬特將懷裡的畫放到地上,又問閻直借了打火機。
金黃的火舌舔上畫紙,畫像中的面孔被燒得扭曲猙獰,然後化為灰燼。
肥胖中年人玩家重重地嘆了口氣,別過頭不忍心再看。
“哎,燒完了。”殺馬特松開手,扔掉燒得只剩一個角的畫:“我怎麼感覺沒感覺,你們有沒有什麼……不一般的感覺?”
飛採明搖頭。
鹿仁小聲說:“還……挺暖和的。”
殺馬特 :“這不廢話嗎,燒火不暖和還能冷不成?”
閻直皺起來的眉頭就沒松開過,他抱起幾張肖像畫,點燃其中一張後,湊近外圍的荊棘枝條。荊棘枝條完全沒有被點燃的跡象,而是簌簌顫抖著,像感受到熱源的蛇類,朝正在燃燒的肖像吐著性子。
雙方僵持了一陣,最終荊棘枝條往兩邊避開,讓出了一條路。
鹿仁歡呼:“哇,好厲害!”
舉著正在燃燒的肖像往前走,閻直留了個心眼,叮囑眾人:“先別跟上來。”
荊棘避開的速度很慢,他也只得慢慢往荊棘林裡走。
兩張肖像燒完,閻直才往前走了大約兩米,視線所及內,全是密密麻麻的荊棘枝條,比人還高出一大截,站在這兒就算踮起腳尖,也根本看不到還要走多遠才到盡頭。
“小心!”眼見避開的荊棘又往回簌簌抖動著恢複原樣,殺馬特趕緊出聲提醒。
閻直對此早有預料,又點了兩張肖像,原路返回:“你們也看見了,情況就是這樣。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殺馬特愁眉苦臉道:“可愁死了,通關方法是有了,但畫在前面燒著,後面荊棘就合起來,我們這麼多人,不得前後都燒畫才不會把人紮死?我覺著這麼點畫吧,有點不夠。”
“那倒未必。”飛採明敲敲輪椅,給出了他目測出的資料。
“我昨天在二樓視窗觀察了一下,如果把環繞莊園的荊棘林比作一條布帶,那帶子的寬度大概是一千米,我們這兒大約有一千張肖像畫。一張肖像畫大概夠前進一米,所以……”
殺馬特:“啊所以啥?你能不能把話說完?那個誰,女學生,你不是讀過書嗎?來給算一算。”
“所以這些畫未必不夠。”
這就是個小學算術題,閻直接上飛採明的話說:“荊棘避開後不久,就會合上,一次最多能走三個人,所以,這些畫最多隻夠三個人通關。走在最前面的人點燃一張肖像畫,後面的兩人排好隊緊緊跟著,能趁荊棘還沒合上之前一直往前走。”
冷風平掠而過,氣氛降到了冰點。
只夠三個人通關的量,所以現在站在這裡的九個人,都是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