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眼神冷冷地看著,一腳狠狠跺在他的胸口,同時發出碎裂聲與壓抑的痛叫聲。
“帶回去。”
兩人一人揪著“接應者”的頭發,一人扯著他流血的臂膀,把人拖回了房子。
“手機呢。”瘦子看著猛男把這個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家夥綁到了凳子上。問。
“接應者”看著他,居然笑了聲。
“埃克斯。”他的肺泡像是漏了,聲音沙啞得嚇人。
瘦子給了他的臉一拳。
“接應者”脖子歪向一旁,很久都沒有能再轉回來。他的嘴角再次流出一些血。
瘦子看著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過了會兒,“接應者”只有眼珠轉了回來,倔強地對上他的目光。
“我說,有埃克斯,十萬,沒有,一人兩千。”他咳嗽了一聲,身子都疼得哆嗦了起來,但他繼續說道:“當時,染黃毛那小子,明明很緊張,很怕成為棄子。但是你讓那個假‘老大’先走的時候,他卻很淡定,完全不怕被落下。因為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埃克斯’,所以才會是這樣反應。”
冒牌接應者說,“根本沒什麼未到的同伴。你是在等,那三個人如果打來電話,你就說出真相,船是不會帶著那三個人走的。如果沒有訊息,你就殺了我,繼續潛伏等待真的接應者。是吧?畢竟,你那個所謂的‘老大’,連最重要的貨都沒有帶。那三個人才是‘棄子’。”
“誰是棄子?”不明就裡的猛男看向瘦子:“大哥,你不說的不放棄任何一個兄弟嗎。胖子他們到底去幹什麼了?”
瘦子並沒理猛男。他看了眼牆角的黑色箱子,又看假冒的接應者。沉吟了片刻,冷笑一聲:“怪不得你總想要提人頭金這件事。原來你一開始就在設計觀察。”
瘦子想,如果那種反應是阿毛那個笨蛋露出的破綻,那在這個假的接應者來到這裡之後,第二次想提及人頭金的事的時候,是自己打斷了他。自己同樣也不夠沉穩,著了道。
瘦子心裡升起一陣怒火,咬了咬槽牙,然後走到桌前,拿起錫箔包裝的止痛藥,再次走回這個虛假的接應者身邊:“但這個病,不是裝的吧?”
“接應者”蒼白的臉上正在掉落著冷汗。
瘦子掰出那些藥,一粒一粒,將它們丟在地上,用鞋底碾碎了。
“我最恨人騙我。”瘦子說,“你知道你那個蠢同事死的時候什麼樣嗎?我要你比他還慘。”
瘦子把手指按在“接應者”胸口,他剛才踩過的地方,用力碾:“你知不知道,上次那個家夥,讓我手底下的那群瘋子打得像軟體動物一樣才勉強死掉,要幾個人一起才能拾起來呢?”
“接應者”被拴在椅子上的手都痛得暴起了青筋。但他也用猙獰的表情對上了對方的獰笑,毫不遜色:“別再給,自己,挽尊了。你已經,被我抓出來了。不是嗎?”
“……”
這個硬條子願意忍痛跟自己解釋那麼多,絕不是在盡讓博弈物件瞭解真相的義務,或者滿足勝利者的表達欲。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因為他已經通知了那邊,很快就會有警察根據定位追過來的。
“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瘦子冷靜了下,直起身子。他的腮幫子動了動,神情也略平複,由猙獰轉向輕蔑:“我可沒那麼容易抓。你那群永遠遲到的同事過來的時候,只能看到一具蠢警察的屍體。和上次一樣。”
瘦子對猛男說:“殺了他。”
然後瘦子轉身走到牆角邊,拎起箱子,往門口走。
猛男再次用槍口頂住了這個討厭的家夥的腦袋。咬牙切齒地笑:“這次是真的了哦。”
“砰!”一聲槍響,卻不是猛男手裡的。
猛男愣了下,先看看手裡的槍,蒙了幾秒,才抬頭看。他從側面看見門口的瘦子瞪著眼睛,站得很僵直。但瞬間之後,就直挺挺地仰面拍在水泥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隨即是踏入房內的軍用皮靴的清脆聲響。一個身著迷彩服的男人走進來,放下握著槍的手,說道:“還他媽以為來得遲了,結果正正好。天助我也。”
他身後跟著走進來四五個同樣打扮的手下。軍裝回頭看見猛男,表情一陣疑惑:“就你們倆?埃克斯只帶了你一個人?”
他又看看綁在凳子上那個血葫蘆:“霍,又來這一套。看來他身邊內鬼不少啊,活著也夠疲憊。”
猛男目瞪口呆:“你……”
“噓。”丁啟把槍比到嘴前,“小爬蟲犯不上那麼驚訝。”
然後他伸直胳膊,給了猛男眉心一槍。猛男也撲通一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