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應者顯得越來越沒有耐性。他掏兜,但手機已經不在他身上了。他問黃毛:“喂,幾點了。”
黃毛看了眼閉目搓念珠的老大,又看了眼視窗,對他聳聳肩。
他沒有得到回答。
又過了陣,玩遊戲的告一段落。猛男站了起來,在旁邊的一個桶上拿了幾個散裝麵包。他先給埃克斯分了一個,又去視窗給瘦子,然後剩下的人一人拋了一個。
接應者伸手要,猛男沒給他。埃克斯說:“給他也拿一個。”
猛男拿了麵包回來,接應者就立刻開啟吃了。埃克斯問他:“怎麼稱呼?”
接應者回答:“一面之交,還稱呼什麼。”
“你已經知道我是埃克斯了。不是嗎。”中年人說。他的語氣有些陰重。
“那你就叫我‘外’吧。”接應者不以為意地說。
有一雙眼睛從旁邊看過來,暗暗地審視著他。
等到大家麵包都吃完,屋外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時接應者站了起來,說道:“別說我沒提醒你們。我們的船見不到人是不會等的。再不走,你們就只能留在s國享受本國的法律服務。”
瘦子從窗邊走過來,想了想,自告奮勇說道:“老大,要不你帶幾個人先去碼頭,我們留在這裡再等等,半個小時後等到等不到都去碼頭彙合。你們先到了可以讓船等我們,畢竟要是船離開就糟了。”
“船不會等。”接應者說。
“那你就活不成了。”瘦子拍拍接應者的肩膀,“這人留給我,留條後路。”
中年人想了想,點了下頭:“那你們小心點。”
幾個人到了碼頭就會聯系瘦子,再要求接應者透過電話跟那邊溝通。交待妥當後,中年人帶著三個手下先走了。留下瘦子,黃毛,猛男還有接應者。
此時,接應者的眼神瞟向黃毛。而黃毛坐在一邊,掏出了沒收的接應者的軍刀玩。
接應者臉色似乎漸漸變得有些蒼白了。但他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仍然平靜。他歪在凳子上,和黃毛說話:“會玩嗎?我教你?”
黃毛停下手,把刀收起來了:“你他媽怎麼總想著要東西呢?到了碼頭都給你。你消停會兒。”
他又打量接應者,從花白的頭發到佝僂纖瘦的身體,臉上帶著好奇:“真沒見過你這麼邋遢的oega。一大把歲數了,身子還這麼虛,怎麼幹上這行了?”
接應者吐氣笑了聲,說:“幹這行怎麼了。沒人比我更合適。你會知道的。”
大概過了有十幾分鐘,仍然沒有什麼動靜。只是瘦子經常拿起手機來看,在等待訊息。
“我想解手。”接應者突然又站起來說。
“就在屋裡尿。”瘦子看向他說。
“……大號。”接應者說,“大號也行?”
“反正馬上就走了。你就在這。”瘦子說。
“……你行我不行。你們兩個b一個a,我好歹是個o,跟你們性別都不同。我也不是狗,當著那麼多人面也出得來。”
猛男罵了句,又走了上來:“我警告你不要搞事情哦!”
“艹。”接應者也罵了句,說:“我是來掙你們錢的,不是他媽給你們當人質的。不信我你們幹脆就自己走不得了?”
他又指指黃毛:“讓這個beta跟著我去。他不拿著槍呢嗎。”
瘦子想了下,告訴黃毛,說道:“你把他的東西都掏出來放桌上。”
黃毛就照做,把接應者的軍刀,煙火兒,藥,以及被拆得零碎的手機電池、卡、殼子一一拿出來,拍在桌上。
“至於的嗎?”接應者看著那堆零件。
“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就他媽是吃了信任的虧。”黃毛拿了槍,走到門口,“趕緊的。你完事兒咱們走了。”
接應者跟他出了房子,繞到房後面去。
天抹黑,還有很多生得很高的野草叢子,影影綽綽。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站著,別走太遠了!”黃毛在身後舉起槍對著接應者,給他指定了一個稍淺的草叢:“就在這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