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怪不著我。”呂空昀並沒有因此收回腳,“這是你的賭局。”
敲詐者抽了口氣,聲音憤慨:“呂空昀,你變壞了,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我可就要,不喜歡你了。”
呂空昀一頓:“那個時候你認識我?”
敲詐者攥緊了紙巾,去擦因為發熱而汗津津的脖頸。他的手從脖頸離開,又沒什麼力氣地撐住前座靠背,阻止身體向下滑去。他有些氣喘,於是壓著呼吸回答:“不是認識,只是,單方面知道。六中誰不知道呂空昀啊。”
呂空昀看著他遊走不停,並陣陣抓緊的手指:“但我對你沒什麼印象。”
敲詐者:“當然。因為我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同學,你身邊很多沒意義的過客中的一個。”
聽了這話,呂空昀的眼神又轉到他的臉,看了會兒,說:“我有時是不太注意。注意到會記得。”
敲詐者沒接這句,只是用亮亮的眼珠看著道:“你後來,有贏過那個實驗高中特長生嗎?”
這話題轉得比較遠,呂空昀問:“誰?”
敲詐者:“你分化期,還帶著狗嘴兒參加區校聯賽那次。不記得了?決賽……跟那個特高的哥們兒打,當時他鬍子都挺多了。”
呂空昀似乎回收了記憶:“哦,那個人。後來大學聯賽才又對上過,我贏了。”
敲詐者不出所料地點頭,“呵呵,不愧是你。”
有人對他很熟,但他卻對對方沒有印象。這種感覺呂空昀並不陌生。由於身份原因,他從來不太在意別人,但別人會因為他呂家人這個身份,而被動地注意到他。也許都不是人家的本意,所以他也不必在意。
而且當時他正在分化,嗅覺的分辨力也很模糊。做為頂a,他對於中學的回憶,就是連綿不絕的和動物性作鬥爭的過程。
敲詐者眼神已經飄得很遠了。他正下意識轉動身體,讓腿上的水瓶到一個角度後,夾著。
敲詐者腿之間的半瓶水,正在幽暗中蕩漾著隱隱起伏的光澤。
……呂空昀摸了下手腕。光禿禿的。
他以前很少帶手環,因此沒有摸手腕這個習慣。他看著不斷變得恍惚的敲詐者。沒關系。這個玩不起的敲詐犯已經玩夠了,自己被拖下水的生活即將回到岸上,然後再也不見。
呂空昀突然用力咬緊了牙齒,“虞小文。”
敲詐者一震,支起身子看著他,眼睛都睜大一些:“嗯?”
“……”
呂空昀沉默地看著他。
“艹。還以為你真想出正確答案了呢。”敲詐者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語氣中又有些捉摸的意味。他突然用頭撞了下後面的座椅靠背,胸口開始起伏不止,眼淚也滾落到臉上。他扯了扯衣領子,呼吸。又直接就這麼拎起領口擦自己的臉頰,因此下面就遮蓋不住了。
“還有,多久?”
“十分鐘。”呂空昀移開視線,把敲詐者手裡已經變得濕透了的紙球勾出來,隨手扔到副駕駛,又抽出張新的幹淨紙巾,慢慢插進他的手心。
敲詐者突然止不住地渾身顫抖。
呂空昀靠近敲詐者,手指搭上他的後頸,很熱。對方因他指尖的冰涼而顫抖得更厲害,瞪眼看著他。呂空昀半張開嘴唇,露出一點犬齒白森森的尖,那裡是能直接把apha腺體裡的資訊素注入oega身體的地方。
他最後又坐了回去。然後開啟車窗,把頭探出窗外。
“要不要再親一下。”身後的敲詐者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