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文並不是怕標記本身。而是怕呂空昀知道自己不僅是個味道難聞的劣性o,還是標記不了的殘疾。雖然這在警局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但他還是希望呂空昀永遠都不知道。
反正自己這個“永遠”也沒多久了,多個丟臉的黑點,何必呢。
這個小壞蛋!心眼子還不少。
輕敵了。
虞小文確定自己今天帶的備用的抑制針劑是滿的。他只需要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注給自己,然後離開橙園。接下來變本加厲地收拾這個小壞蛋。
要改成讓他每天晚上發語音親口對自己說晚安甜心!
虞小文邊想著,邊在紛亂嘈雜的雨中尋找隱蔽的落腳點。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逐漸發熱,意識模糊。但他先聽見快速的踩水聲在靠近,然後沒等他回頭就被攔腰截住。
“……哎!”
“你去哪兒。嗯?”
是受害者。他勒住虞小文的腰直接轉了一百八十度,挾持著原路返回。這回他沒來得及穿那套死神的雨衣,淋著雨就出來了。
“放手……”
虞小文話剛說出口,就感到有些羞慚。虞小文,全市警務部門綜合格鬥比賽的第二名,全區第一,事到如今,在區區一個醫生面前,總被迫要說這種根本不屬於自己風格的話。所以他奮力掙紮著換了語氣:“我命令你……放開我!”
但這次這個手臂比上次勒得粗暴用力得多,感覺出受害者似乎也有些不屬於呂醫生風格的怒意。
受害者也只說了那一句,接著沉默下來。擎住暗自跟他較勁的人快步往回走。
很快就到了眼熟的門口。受害者把人帶進去,推到熟悉的椅子上,故技重施,綁住了虞小文的雙手。然後他搬了凳子坐在虞小文對面,端坐著,陰沉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受害者的情緒似乎有所平複。他把濕發捋到腦後,亮出額頭和被水染成墨色的長眉,氣場就變得有些鋒芒畢露。他問虞小文:“你想跑哪去。又給同事打電話了嗎。”
虞小文知道自己現在涕淚橫流的樣子看起來一定很惡心。他用力眨眨眼睛,擠出眼淚,讓視線變得清明一些。他邊說話,邊費力地吞嚥著不斷溢位的唾液。
“……抑制針劑,在我口袋裡。不想再繼續汙染眼球的話,我勸你最好給我用上它。否則你不知道接下來我會變成什麼樣,我怕你見了會做噩夢。我可是為你著想……我什麼都不在乎。所以你做什麼都威脅不了我,做什麼都沒必要。知道嗎?”
虞小文沒直接提到標記,因為那只是他的猜測。萬一受害者沒這個意思,甚至覺得標記虞小文是自己吃虧了,那說出來那種話就很丟臉。
但他也算給了對方暗示。
而受害者什麼反應都沒有給他。過了會兒,站起來,去廚房那邊洗了個手,然後走回來,又帶了上次那個醫藥箱。
受害者一言不發地重複上一次的動作。戴手套,取針,混合藥劑。動作行雲流水。
虞小文:“……鎮靜劑?”
虞小文:“讓我發情,就為了順理成章給我打鎮靜劑?好有時間擺弄我的破手機,像上次那樣?”
“就這點屁事。”虞小文放鬆下來,“早說啊,我說不定會配合你演戲呢。畢竟呂醫生的藥肯定不便宜,還能用在我身上。”
他慶幸自己剛才沒提什麼標記。
他看著針劑注入了他的手臂,很快他就感覺到躁動的身體進入到了另一種奇妙的狀態。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也慢了下來:“呂空昀,你是真無聊。”
“……祝你成功吧。”
虞小文聽見對方終於回複他了,但感覺遙遠,好像是夢。
“虞小文,你剛才應該再多喝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