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上手。”他聲音中有些反感地說。
敲詐者向後坐了些,平視著他。
“頂級apha的資訊素,也不過如此。”不知道是不是昏暗中的錯覺,敲詐者的眼睛也濕漉漉地閃著光,“沒什麼味道。”
“……是你買的酒太差。導致車廂裡都是劣質紅酒的味道,你才聞不到。”呂空昀說。
敲詐者笑而不語。
呂空昀現在討厭這個笑。他從不喝酒,所以也沒有預判和修正自己醉酒行為的經驗。他只是憑本能按下敲詐者的後心處,再次靠近自己,又提供了絕對能讓對方感受到的濃度……甚至有點超量的好勝心。
“現在聞到了嗎。遮蔽掉你那個討厭的酒味,仔細點。”
布料下,敲詐者的後背緊繃,很硬但又很薄,空氣也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但他現在卻霧裡看花,無從分辨。酒真是可惡的東西。
過了會兒,敲詐者慢慢推開他,坐起身說:“回家吧。呂醫生。等我下次的命令。”
他呼吸的聲音有點亂,但立刻被一陣笑聲遮蓋了:“沒什麼味道的頂級a……哈哈。”
呂空昀很無語。
資訊素的作用又不是做香水,怎麼可以根據味道是否濃鬱來確定所謂‘頂級apha不過如此’。只不過因為這個敲詐者帶了最強效的抑制貼,避免了資訊素影響並因此消減了嗅覺, 才能在這裡輕松地胡說八道。
呂空昀不想也沒必要跟他解釋。他伸手去拉車門。下了車,他扶著車頂,看敲詐者從對門下了車,背對著自己。呂空昀覺得被敲詐者摸過的腺體有些別扭,於是轉轉脖子。但別扭感並沒有因此減輕。
“你知道怎麼走出去麼。”
敲詐者卻沒有理他,把車鑰匙從車頂滑給他,自己走了。
“……”
呂空昀努力走著直線,回到了家。他先灌了半瓶牛奶醒酒,然後走到洗手間去漱口,刷牙。去除他討厭的酒味。
他雙眼迷濛地刷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他看見自己脖子上竟然有一抹暗紅色。
紅酒把衣服弄髒了?
他遲鈍地晃了晃神,靠近鏡子,拉開領口仔細看。
那裡貼著一小片暗紅色的抑制貼。
……
虞小文出了停車場,還沒走幾步就走不了了。完蛋玩意兒。
他邊罵著自己,邊快速跌著跟頭沖進不遠處的一個涼亭造景裡。雨越下越大,此時的橙園空空蕩蕩,並沒有任何人在周圍,只能看到遠處大門口雨霧裡的崗哨衛兵。
雨水起到了一定沖刷和遮蔽他資訊素的作用。他靠在柱子上,把兜裡的針劑掏出來,發現全都是空殼。
“草!”他喘著氣罵了一句髒話。誰承想出來吃個晚飯也需要帶抑制針劑。
又過了會。
他頭頂在柱子上蠕動了一陣,伸手擦了擦臉。臉上都是水。涼的是雨,熱的是眼淚。他眼睛模模糊糊的,不斷有熱流湧出。他吸了吸鼻子,喘氣跟抽泣一樣難聽。
他覺得丟臉,但他控制不住。
完蛋玩意兒。這就是劣性oega吧。人家只是隨便放了點資訊素,自己就跟他媽已經被搞過了似的。
他仰頭,不小心出了聲,這聲音比抽泣還要更難聽一點。雖然在大雨裡很微弱,但是依然讓他憤恨又難為情。他低下頭,新的淚水也跟著滴在手臂上。他再次擦了把眼睛。
他摸了把空蕩蕩的後頸。
只是想……
只是想要更真切一點的記憶。
……可是鬼他媽知道那個性冷淡居然會按住自己猛灌資訊素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