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妻子是個純宅女,也是挺讓人操心的。寶玉琢磨著回頭等過了三個月,帶黛玉去黑省北住幾天,不然來了幾個月,連門都沒出過幾次。
於是寶玉打消了去找人來給小妻子解悶的餿主意,轉而開始準備各種有利於胎教的音律書畫起來的,雖然當初收拾行李的時候沒帶上,但是收集起來也不是難事——再不濟,他還可以抽空晚上自己親手畫。
如是又呆了七八天,眼見裴副將那邊往將軍府彙報情況的傳訊兵是一天一趟的來,寶玉愧疚地對黛玉說,那邊已經要開始試燒水泥了,自己恐怕還是得過去盯著。
黛玉笑著說:“我還當是什麼事,表哥你自去忙就是了,反正此間不過快馬半天的路程,表哥只要記得看到什麼好看的花花草草,或者什麼奇石怪石的,要與我共享才是。”
一旁埋頭吃甜羹的萌哥兒亦是點頭:“還有蟈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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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多月的掃盲,那些如饑似渴吸收著知識的大頭兵們終於盼到了可以上手練練的機會了。
此期間,他們跟著工部的工匠,先學習如何蓋起水泥窯,這麼多天,每天都有人跑後山泥巴地裡去摔泥巴,當做是在練習建窯。
工部的官員對著大頭兵們說哪兒哪兒弧度和支點所以能夠撐著水泥窯堅固不倒等等,把士兵們聽得一頭霧水,好在有工匠,用通俗易懂的話,用各種意想不到的實物解釋方法,讓這一群才剛剛開始識字的小白們理解了基建房屋建築等等最基本需要支撐的構架。
之後的事情,寶玉並沒有過多地插手,畢竟裴副將才是黑省北駐軍的直接負責人,這也是當初賈環和武安想要辦掃盲班之時,胡守備建議他們去找裴副將的原因。
現如今,在開始試燒水泥之前,寶玉只是起了一個吉祥物的作用,坐鎮在此,好叫黑省北駐軍從上到下都能安心一些。
本是說先給裴副將蓋小樓的呢,但是裴副將推拒了,連連說要給賈將軍先蓋個落腳的地方。
最後,工部的官員出來說了:“蓋什麼蓋,地基都沒夯實,手藝還沒學到家,你們敢給賈將軍蓋,我倆還不敢讓賈將軍去住呢。先蓋馬廄!”
於是,整個黑省,最豪華的馬廄就這麼誕生了。
到此時,董副將他們又來了一次,浩浩蕩蕩上千人。
這一次,他們沒有跑空。
寶玉問了一遍:“你們的意思是,也要派人過來學燒水泥?”
三人點頭如搗蒜:【人都帶來了,絕對不麻煩將軍您再去咱們那兒挑一遍,忒浪費時間了。】
寶玉慢悠悠地說:“這個倒是不急,我原先同裴副將說過了,這黑省冬天多凍土,還不知道水泥造的房子和路會不會被凍壞,所以今年尚未開始大幹一場。你們看這邊也只是先造了馬廄而已。”
另三人覺得這樣的好事趕早不趕晚,尤其是賈將軍越是找藉口阻攔著,他們就越是想做成,並不相信什麼天冷凍壞水泥的說法。
寶玉說了再三,勸不住人家上杆子要帶人來,並且是直接帶人就在駐地門外紮營了——這可真不是一般的厚臉皮。
裴副將跳出來做黑臉:“開什麼玩笑,你們每人弄好幾百人來,吃我的?喝我的?打量我才多收了點油,就想來刮油水嗎?”
董副將等人為了能讓帶來的人留下來,便說自然是自備糧草來的。
再然後,裴副將開始好心好意地勸說賈將軍接手了這些人吧。
寶玉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回頭董副將回程的時候心中自然是有幾分自得的:【那小兒想要拿燒水泥的事情拿捏我?呵呵呵,還是太嫩!咱這不就如願了麼?】
藍副將覺得有點不安,遂小聲問習副將:“咱們這是不是強行扭瓜啊?”
習副將縮了縮脖子:“反正咱也不是打頭的,再怎麼說,有那一位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馬當先的董副將。
“不管他了,反正人都丟在老裴那裡了,想來就算偷師,也能學到個五六七八的吧?”
“那是,咱挑的,都是軍中最機靈的,包準學得快。”
事實真是如此嗎?
在軍帳中揮著手目送董副將等人離去,然後裴副將立馬轉變了一副面孔:“將軍,您說,咱們還有幾十萬斤的菜籽沒炒制、榨油呢,這不是正好來了人手?等菜籽油炒好,花生,也該熟了吧……”裴副將摸著長著大胡茬的下巴,不無得意地安排著新來這近千人接下來要幹的活計。
那些承載著三位副將的希望並且出發前被殷切叮囑的其餘三地士兵們會不會有意見?當然是有的,可是人在屋簷下、形勢比人強、送羊入虎口,除非甩手不幹,不然還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