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時候,萌哥兒已經出牙了,早他兩個月的妍春已經冒出了四個小米粒牙,冷不防就把奶嬤嬤啃一口。苦得她四個奶嬤嬤,硬是看著月錢豐厚的份上忍下來了。
幾個奶嬤嬤之間偶爾也會交流一下育兒心得,是故萌哥兒門牙冒出白尖尖的時候,他的四位奶嬤嬤已經大義凜然地做好了被咬破皮的準備。
然而萌哥兒卻很乖巧,吮吸的時候依舊是斯斯文文的,四個奶嬤嬤簡直要謝天謝地!
又因為,從這時候起,萌哥兒愛輔食更勝於母乳了,天天到了飯點就哦哦叫,想要吃糊糊,四個奶嬤嬤怕早早就被打發回去,恨不能使出十八般武藝叫萌哥兒多吃幾口自己的奶。
寶玉位面交易系統裡儲存著的大多是工具書、百科類,育兒經並沒有。不過此間人自有帶孩子的經驗,也不需要一個大男人來操心萌哥兒吃什麼,老祖宗、太太和黛玉會把關。
寶玉能做的,就是用著金手指,與雲穀子前輩換了一份洗髓伐骨經的靈藥。乃是彼世各大門派給子弟準備的,最適宜嬰幼兒吃,因為他們體內雜質少,少量多次吃了靈藥之後,在微乎其微的不適之下,排除雜質、修複不足,便能獲得一副強健的體魄。
【大約就像是打疫苗一樣吧。】寶玉心道。
這藥在修真界爛大街了,而且有些雞肋,在修真界的人看來,依靠自身能力剔除體內駁雜能量、脫胎換骨,才算是真本事,這種靈藥,都是給那些溺愛子孫,不忍之吃苦的長輩準備的。
雲穀子是大門派的鎮派長老,手裡的東西都不是凡品,若不是因為他是徹頭徹尾的滾滾迷寶玉才沒辦法與他結下這一份機緣。
寶玉得了靈藥,一瓶數十顆,於是他先自己吃了一顆。
一點反應都沒有……不,也不能說是全然無效。寶玉閉目十萬分集中注意力,才感知到微弱似水滴的溫熱感。以內力促之運轉,不到半個周天就吸收了,然後寶玉出了點汗,味兒有點酸——果然藥效很溫和,要不是內力加持,只怕連這點酸汗都憋不出來。
萌哥兒吃了之後沒甚特別反應,就是那幾天拉的臭臭特別‘感人’。
寶玉順手給妍春也餵了,於是五姑娘和萌哥兒同一時間臭臭殺傷力升級,不過瞧不出任何不妥,反而愈發活潑,這事便是揭過去了。老祖宗發話,只叫八位奶嬤嬤平素吃清淡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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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裡,孫紹祖府裡差了婆子傳來喜訊,迎春又有了,如今已經過了頭三個月,坐穩了胎。
七月初,孫將軍府也傳來好訊息,探春也有了身子。
此時的妍春已經會一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了,她最愛幹的事兒,依舊是粘著太太,再不然就是去欺負比她小兩個月且矮一個輩分的萌哥兒。
萌哥兒性子好,無論是被搶了玩具還是被五姑姑撞翻,都可以扭扭屁股爬到別處去找新的東西玩兒。
次數一多,王氏也不敢叫妍春和萌哥兒呆一起了:自己這老閨女傻啊!雖然是真心想對萌哥兒好,可是那一巴掌一腳踹的,王氏看著都覺得心疼,拉開萌哥兒的衣裳看,每次同妍春呆不到一會兒,就一塊一塊的紅印子。
王氏是偏心眼。她偏的是自己孩子。
妍春是她的親閨女,萌哥兒是她親兒子的親兒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
於此,王氏只好減少叫黛玉帶著萌哥兒去她院子請安的次數,不然她真擔心親孫子要被閨女打壞了。
當然,給出的理由則是近來雨水多,黛玉帶著小孩子行走不便,萬一滑倒便是不好了。
黛玉謝了太□□典,也沒客氣,帶著兒子就走了——妍春下手啪啪的,黛玉也心疼!
紫鵑和一月打著傘,一路回來,因為萌哥兒太結實了,黛玉換了好幾次手。奶嬤嬤想要接小主子過去,但是紫鵑輕輕地搖了搖頭。
等到抱著萌哥兒回到自己院子,黛玉輕輕摸了摸兒子肉乎乎的小肚子:“萌哥兒,告訴娘,疼不疼?”
萌哥兒眨巴眨巴大眼睛,笑嘻嘻地搖頭。
紫鵑心疼地掀開萌哥兒的褲腿兒:咿,紅印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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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七月起,京城的天就好像破了一個洞似的,一直大雨下個不停,根本沒辦法去院子裡玩兒,萌哥兒記掛著小半個月前還能再院子裡摘花花、看蝴蝶的事兒,一個勁想要出門去。
黛玉眼見萌哥兒真的沒事,於是才就著雨聲,拿著鈴鐺對萌哥兒晃晃,叫他在鋪著棉墊子的地上多爬爬,好爬累了,不再折騰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