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從副使臣這邊獲得的口供,他在大明京城會同館住著的時候,收了阿魯臺的黃金,做的,便是挑撥脫歡對大明的怒火;而嘉峪關內與副使臣接上頭的,卻是瓦剌二王子脫脫木的人,那人趁著瓦剌人採買米糧的時候與使團裡原本的釘子就搭上了話,然後透過釘子,遊說副使臣逃命去;至於說僕從放火和下毒,副使臣死也不承認是自己指示的,只說自己下的命令是製造一點小騷亂。
好了麼,如此說來,
副使臣表示只是單純想逃命;
副使臣的下人說奉命下毒和放火;
瓦剌使團內的釘子在被找到的時候已然畏罪自殺;
一男一女的殺手說哈密衛的拜牙派他們來殺脫歡;
從天上射下來的那封信也尚未破譯開,無人承認與信有關。
…………………………
至此,紛擾的一夜已經過半,然而事情還是缺少頭緒。
審訊的人問了多次,再也得不到別的有用資訊,林如海建議眾人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明日再從長計議。
盧將軍想說點什麼,但是被陳副將扯了扯袖子,最後,無奈告辭。
出了禁衛軍駐地,盧將軍忍不住說:“你剛才拉我作甚?”
“不拉住您,將軍您又要得罪人了。林大人擺明瞭是想要和賈總兵再議此事……”
“可是此事發生在嘉峪關內,我本就是應當全程參與的!”
“我的將軍,您可別這麼說了,就是因為發生在嘉峪關,咱倆都脫不了責任。這事兒還不知道林大人他們如何寫摺子進京呢,若是參咱們一本翫忽職守,咱倆也不用再絞盡腦汁多給手下的弟兄謀一些進項了,全部去那包吃包住的地方待著吧!”
盧將軍用力鼻子出了一口氣……
至於身後駐地,侯俊即一個眼色,他手底下的小子們就把脫歡抬走了,美其名曰,瓦剌大王子需要靜養。
一旁跪著好似隱形人的骨力對著寶玉用力磕了一個頭,然後抹了把臉,跟在被門板子扛著的脫歡之後。
待到閑雜人等全部離去,侯俊即嗤了一聲:“倒是個忠僕。”
林如海問冒炎章有何看法,這一路冒炎章算是明白了,多聽多看少說話,於是謙讓給賈總兵說。
寶玉皺著眉:“我愚見,瓦剌副使臣說的,應當基本屬實;瓦剌人中,號稱畏罪自殺的兩釘子,據我看凝血程度,這二人的死亡時間實在傍晚邊,那麼或許有可能死的並不是真正的釘子?兩個殺手外頭雖然說是拜牙的人,我觀其相貌,卻更偏像是是瓦剌人骨相),可若真是瓦剌人,潛伏在嘉峪關三年,足可見瓦剌所圖不小,其心可誅……我建議,再審這殺手二人。”
“你的意思是,此二人方才招供的是假話?”林如海盯著寶玉,專注而嚴肅。
“倒也未必是假話,而是他們一直認為自己說的是真話。”寶玉輕聲說道。
侯俊即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還是學習冒炎章那樣比較好,畢竟腦子不夠使,就不要出來丟人了。
果然,再次審訊之後,又有了不一樣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