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幸福嗎,你覺得你周圍的人幸福嗎?】
【還闊以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然後十六有見了見老裡正的全家人,送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老裡正一開始還不要收,最後當然是辭卻不了十六和寶玉的好意。
吳郡王走後,老裡正家一時間倒是成為了高郵的傳奇、即便是縣令見到老裡正也禮讓三分了,還有往日呼呼喝喝的衙役也都對老裡正管著的鄉民客氣了些,總之,十六來了小半天,走了之後好幾年餘威猶在,在此暫且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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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完了新增的二千戶,一州三縣,回程便是從南往北走,先過大豐。
如今的大豐成了鹽田法的學習觀摩基地,往來都是人——還都是達官貴人,皆是來學鹽田法的。
如今負責這一塊的還是柳湘蓮和郝老大,一個是對外的接待,一個是對內的講解,基本上的事兒都能處理好。
他倆早早就得了殿下要來的訊息,裡裡外外都準備好了。
時隔一年,十六再來大豐鹽場,這裡和去年相比,變化不是一般地大,原先堆成山的薪火倉都不見了,取而代之地是一大片開闊的灘塗;穿著統一制式衣裳的鹽工和去年比起來,結實了不少,雖然也因為由室內煮鹽變成室外曬鹽而黑了不少;堆鹽的倉庫又重新修建了一個更大的,若不是因為人手有限,大豐鹽場月産出的鹽恐怕還不止翻了一翻這麼簡單。
鹽工們身材壯碩結實了,是因為十六撥來的款子切切實實用在了他們身上——原先在十裡坡吃盡苦頭的郝老大根本不可能貪墨同樣辛苦勞作的鹽工的口糧;統一制式的衣裳則是寶玉出的主意,大約就是另一種形式的集體文人關懷了,也是工作服的雛形。
當初寶玉提這個建議的時候,柳湘蓮和郝老大還都有些不以為然:不就是一身衣服麼?勞作的時候穿自己最破最舊的衣服已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主人家發下來的全新的衣裳,誰捨得拿來幹活的時候穿?
但是十六信任寶玉,是無條件的信任,何況大豐鹽場統共不到一百個人,一人兩身可以替換的細麻布衣裳也用不了幾個錢。準了!
然後,強制執行穿工作服之後,柳湘蓮和郝老大發現,鹽場的鹽工變了,具體是哪裡變了也說不出來,反正就是精神頭不一樣了。
尤其是年後,一批又一批別的鹽場的管事帶著一些鹽工的頭頭來參觀大豐鹽場,穿著一水兒醬色衣裳的鹽場鹽工在來人的注視下,不由地挺了挺胸膛——雖然只是微微地挺直,但是也是站直嘍的一個好開端。
十六給大豐鹽場的待遇並沒有很出格,無非就是不克扣、輪班倒、有年節禮……哦,發放統一的‘工作服’。
僅僅是這些,就足以讓別的鹽場的人豔羨不已。
故而,今年三月,吳郡王再次到大豐,受到了鹽場人由衷的歡迎。
這樣的歡迎叫十六覺得醉醺醺的,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內心也是鼓脹脹的,說不出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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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是射陽縣。
射陽縣和去年比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雖然去年的江蘇射陽縣出名得比大豐縣要早,但是一則是惡名,一則是美名,完全沒有可比性。
如果說大豐縣大豐鹽場的繁榮給十六帶來無比的歡欣喜悅,那麼射陽絲毫無改變的貧窮叫十六又從飄然的狀態落到了地上。
楊縣令看到吳郡王,堆著滿臉的笑來迎接,又是添茶倒水、又是鞍前馬後的,只差沒在臉上寫著“有所求”。
石榴不是沒看懂,而是還有些拿不定。
拿不定射陽應該發展些什麼。
小夥伴一籌莫展了,寶玉自然要為他排憂解難,而且這時候提的一點什麼建議也是比不上鹽田法來的震撼了,倒是不必顧忌其他。
“殿下,我覺得,既然洪澤縣能在洪澤湖養菱角、芡實,那麼射陽縣的人能不能在海裡養昆布、蛤蜊呢?或者說更進一步養殖海參、珍珠呢?”而這些海水養殖的資料,寶玉都有,即便不能直接拿出來,也可以在養殖戶們要走彎路的時候盡量規避。
昆布既可以當食材也可以入藥,蛤蜊同樣如是,兩種東西其實在沿海都便宜,內陸的價錢也賣不高,但是買得人還挺多,也就是雖然價格低廉,但是一旦做起市場來,薄利多銷,同高郵鹹鴨蛋一樣,所産生的的效益不可小覷。
然後海參、珍珠的價值就不必說了,即便是寶玉原先所在的現代社會,這兩樣東西的價格都賣得很可以,如果能夠人工養殖……
十六的眼睛蹭地一下就亮起來了:如果能夠成功養殖,那麼不僅是射陽一地,還有海州、濱海、響水等等沿海之處,都多了一條發家致富的好路子。再往遠了說,海珠如果是能養殖的,那麼淡水珍珠呢?可別忘了如今大半個洪澤湖、一整個的白馬湖以及一整個的高郵湖都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