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來應對蘇墨的話,就算是這其中涉及到了安怡然。但歸根結底還都是蘇家內部的事情,我不好插嘴的,就準備跟蘇墨一起下去,我正好回依塵去。
在電梯緩緩降落的過程中,蘇墨突然牽起了我的左手,放在手心裡把玩著。但是,當我轉過頭去看他的時候,卻發現他有些走神,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雖然參不透,可我也沒有打算去追問,不過。視線剛剛收回來之後,蘇墨卻盯著電梯裡那不停跳動的數字,緩緩地開口了。
“依依,你知道嗎?蘇家一直到現在,所有的大權都還在老爺子的手裡。而在他的幾個兒子中,就屬蘇錦餘那時候的表現最為突出,心思夠深,手腕夠辣,用老爺子當時的話說蘇錦餘最像他年輕時候的他。再加上他太太孃家勢力的支援,我想,如果不是有了那場意外事故,以至於蘇錦餘的性格變的越來越古怪的話,老爺子應該早就把大權交到我這個叔叔手中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電梯正好應聲開了,蘇墨看著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其實不太明白他突然開口說這些話的意思,只覺得他全身籠罩著一種沉重感,就只好不明所以地也衝著蘇墨笑了笑。
兩個人一同朝著外面走去,我知道蘇墨現在要急著去見蘇家老爺子,肯定是沒有時間送我去依塵的了,就準備到門口打車去。但是,在經過蘇墨的愛妃的時候。他卻伸手攔了我一下,有些突兀地說道。“在蘇家,其實有個傳聞,說是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曾經有負於一個女人。後來,這女人跑到蘇家的祖宅裡自殺了,並且留下血書詛咒蘇家。而本來人丁興旺的蘇家卻從我養父他們那一輩開始,就災難不斷,到了我們這一輩的更是人丁稀少了。”
“蘇家早先就是定居在安城的,三番兩次出事之後,便聽了風水師傅的話,搬離了安城。但是,老爺子也定下了一條規矩,下一個要從他手裡繼承到蘇家的大權的人。膝下必須有子,而且必須是得到他認可的子嗣。依依,這就是為什麼蘇錦餘會那麼不遺餘力地去救蘇銘,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成為蘇錦毅的養子,而我也是在最近這幾年才得到老爺子的認可的。”
“其實,老爺子從前年開始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也有風聲從老宅那邊傳出,說是老爺子還是有心把大權交到蘇錦餘的手中。風聲傳出來的那個時候,蘇銘還沒有被查出來這個病情。如果……這個孩子真的出來什麼事情的話,那……蘇家恐怕要真的開始亂了!”
蘇墨說完之後,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從我認識他開始,聽到他這種無奈中又帶著些擔憂的嘆息聲都是屈指可數的。可是,有一點我比較疑惑,這樣的大家族最為注重的應該就是所謂的血統了。所以,蘇錦毅這一房既然是養子,而且,他又常年旅居國外,不太過問蘇家在國內的生意。就算是有爭鬥的話,應該也不會延伸到蘇錦毅那裡,進而波及到蘇墨的吧?畢竟,他又不是正宗的蘇家血統。
所以,我就直截了當地問道,“說了這麼多,這事應該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吧?”
蘇墨衝著我笑了笑,抬手看了看腕錶,就上車了,“老爺子不喜歡別人遲到,我沒時間送你了,你路上注意點安全。”
我白了蘇墨一眼,打趣地應道,“放心吧,我又沒有懷孕!”
蘇墨大概是沒心思也沒時間跟我爭辯,從車窗裡探出手來剮了一下我的鼻尖,就開著他的愛妃離開了。我慢慢晃悠走到小區門口,正要伸手攔計程車的時候,一輛本來停在路旁一直都沒有動的本田突然開到了我的面前。又一個急剎車,我本能地後退了幾步,就見車窗搖了下來,探出來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孔。打量了我一眼之後,便開口問道,“是林依依嗎?”
“我是,你哪位?”說著話的時候,我不由地朝著小區門衛的方向瞟了一眼。
對方像是察覺到我的警覺似的,就笑著說道,“林小姐,不用過於緊張,我只是幫人跑一趟路,想請林小姐去趟醫院。”
對方一提到醫院,也不知怎麼的,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安怡然,便試探性地問道,“替誰跑一趟路?安怡然,安小姐嗎?”
聽到我突然這麼問,對方便不由地眉毛一挑,倒是也沒有否認,“林小姐還真是聰明,沒錯,的確是安怡然。”
我雖然不知道安怡然這到底唱的又是哪一齣,但是,拜她所賜,我向來對她都有強烈的戒備心。對於她的邀約,我也不太敢去赴,因為她太擅長埋坑了。我怕我一不小心就踩下去了,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便直截了當地拒絕道,“不好意思,恐怕真的是要讓你白跑一趟了。麻煩你回去轉過安怡然一聲,我和她之間的戰爭已經劃上了一個句號了,她現在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感興趣。”
說著,我就準備離開了,但是,對方卻猛地一推開車門,直接就擋住了我的去路,帶著些痞氣說道,“還真是讓安怡然給猜著了,來之前,她也告訴我了,要是林小姐當場拒絕的話,那就讓我帶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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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突然停頓下來,賣起關子來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安怡然傳授的,便用力地推了推擋住我的車門。大概是夾到那人的腿了,他低咒了一聲,便有些氣急敗壞地吼道,“她讓你猜猜蘇墨今天能不能安全地見到蘇老爺子!”
這句話成功地讓我頓下了腳步,我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瞪視著,“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著話,我就開始撥打蘇墨的手機,但是,已經處於關機的狀態了。那人衝著我笑了笑,就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我遲疑了一下,還是上了車。途中一直在撥打蘇墨的手機,但始終都沒有打通,那人倒是也不阻攔我。臨下車之前,我把鄭霖的電話設定好了快捷撥號,就一直把手機握在手裡跟著那人走了進去。
可是,在進入病房之前,他卻讓我換上醫生的白色大袍,帶上口罩。我疑惑地看了一眼手裡的那堆東西,問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對方大概是有些不耐煩了,“讓你穿,你就穿著,哪來那麼多廢話的?要不是安怡然給的錢多點,又看你是個女的,翻不出什麼天來,你以為我願意幹這個事情嗎?要是讓老闆發現了,還不剝了我一層皮啊!你快點的,抓緊時間,說完了就趕緊出來。”
聽到這話,我大概是明白了安怡然這是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可是,她該不會天真地以為我會願意不計前嫌地做她的天使來拯救她吧?但是,既然來了,我還是打算見她這一面的,隨即就把衣服換上了,跟著那人朝著病房裡走了進去。臨進門之前,還被過道上的兩個彪形大漢掃了好幾眼,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
進去之後,就發現安怡然平躺在病床上,兩隻眼睛眨巴眨巴地,像是找不到焦點似的。我走近她,剛要摘下口罩,她卻像是已經認出了我,有些虛弱地說道,“林依依,我就知道你終究會來的。”
我點了點頭,“嗯,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就是好奇,想要來看看你現在到底慘成什麼樣了。”
長年形成的對峙模式讓我一見到安怡然這張臉,就本能地開始嘴壞起來了。其實,內心深處,我對她真的也談不上什麼恨意,只是想保持著距離。安怡然掙扎著想要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我想起來蘇墨今早打電話說的事情,就沒好氣地說了句,“你別亂動,要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可比你自己這條小命重要的多了。就算是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該為你父親和弟弟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