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轉過身,雙手搭在走廊的欄杆上,眺望這片有些老舊卻充滿生活氣息的居民樓,這裡,就是邊崇韋居住的地方。
來之前,他就擔心邊崇韋在家,剛才開門聲響起的那瞬間,他呼吸一緊,想了千千萬萬種把禮物送來的理由。
但沒想到,開門的,不是邊崇韋,而是另一個人,是他曾在gay吧見過的小男孩。
他無聲地笑了一下,掀開袖口看腕錶的時間,然後彎下腰,從第一個手提袋裡取出自己放進去的牛皮信封,轉身下了樓,經過垃圾桶時,把信封往桶裡隨手一扔。
他朝路邊的計程車走去,拉開車門,坐上後座,和司機說可以走了,司機便踩下油門,緩緩駛出居民小區。
他抬頭,最後看了眼邊崇韋的家。
老居民樓隔音效果不好,阿九聽見外面的腳步聲消失,確定人已走,這才開啟門,數了數走廊上的精緻袋子,有十個,每個袋子裡都裝著盒子,像是鞋盒。
“看起來好貴的樣子。”
阿九邊感慨邊下樓,把手裡的幾袋垃圾全放垃圾桶裡,放完就走,走了幾步後,忽地停下,轉頭看了眼垃圾桶,然後又倒著走回去,目光定在一個被垃圾袋擠著的信封上,那信封隱約寫著‘致邊崇韋’。
“這是?”
“什麼?”邊崇韋看見阿九發來的訊息,很是不解,“這是什麼?什麼酒吧碰見的男人,什麼帶著一堆東西來找我,什麼情況?”
他給阿九打去電話,等一接通,他就問:“你給我發的訊息是什麼意思,我沒看懂,誰找我,帶了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戴眼鏡的,以前我在‘夜色’問你,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很激動地說你喜歡女的,就那個時候,那個男的,他找你,他好像帶了十雙鞋來。”
阿九接著電話,把手裡的信封抖幹淨,抖掉在垃圾桶裡沾上的灰塵碎屑。
電話對面,邊崇韋皺起眉,連忙走出作餐區,對著老闆指指門外,意思是自己要離開,老闆點點頭,他便快步走出去。
他著急道:“他還在嗎他見到你了嗎,你有沒有和他說我們只是合租?”
阿九道:“他已經走了,我有點怕他,我就只說了你不在家晚點會回來,對了,我剛才丟垃圾的時候在……”
邊崇韋直接結束通話電話,火速點開敬長欽的聊天框,給敬長欽解釋這件事。
解釋完才鬆了口氣,等了幾分鐘沒等到回複,終究是耐不住性子,給敬長欽打了電話,但電話裡一直傳來忙音。
再打五六次,仍是無人接聽。
他關了手機,頹喪地垂下頭。敬長欽是嫌他擾人不接,還是真的沒空接?他已經完全搞不明白敬長欽的態度。
他腳尖轉回店裡,一路往回走,在踏進店門前,又總覺得放心不下。
心跟上吊了一樣的蕩來蕩去,將死未死似的。最後還是不死心。擾人也好,反正是敬長欽你先來找我的吧!
他腳步再轉,朝著公司方向。
他邁出一步,一大步,飛速一大步,接著三步五步殘影步。步步加快,走走跑跑跑跑跑,奔跑,加速跑,狂跑,跑到公司樓下。
可他沒工牌,進不了閘機。
剛要進大門去登記,就有人在他身後跳起來,一把摟住他的肩,把他往下拽,並激動地高聲叫道:“邊哥啊!!真的是你!我們剛才以為是哪個實習生,跑姿這麼陽光矯健,想你啊邊哥!”
邊崇韋往後看,看見圓潤依舊的周南,還有臉帶微笑的葉小雨。
葉小雨也激動道:“邊哥,好久不見!你一聲不吭地走了,又把所有群退了,我們都不敢打擾你,你最近過得好嗎?”
邊崇韋笑道:“不上班當然好啊,我沒看群名,一股腦全退了,有事可以來找我。”
葉小雨道:“沒什麼事,最近太忙了,本來想等著有空就約你吃飯,但一直沒等到,你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