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長欽看他一眼:“你和我一個學校?”
邊崇韋笑道:“嗯,有緣吧。”
敬長欽立在學校門口,抬頭望那一排被陽光照得亮閃閃的金字校名,然後又透過那扇堅不可摧的鐵柵門觀看校內景色,校門兩側的青翠松柏一如當年筆直挺立,學校的公告欄似乎還是老樣子沒有翻新。
夏末初秋的天,蟬鳴聲不大,吱吱兩下,歇了,然後又吱吱兩下,像唱有規律的曲兒一般,唱響這塊地盤。
“難過嗎?”
“嗯?過去很多年了。”
“小敬啊,當年辛苦了,還好還好,只要活著就有轉機,都挺過來了,就是可惜留下了一個情緒慢性病的絕症,偶爾慢性病複發就會哭鼻子嘍。”
“我說了,眼淚是身體自發反應。”
邊崇韋笑笑,不再辯駁,牽著他往人跡罕至的小路走。
一路沒什麼人,街邊一排樹掛著紅色橫幅,上面標著文明口號。開張的小店門可羅雀,偶有幾個老人家坐在門前手執蒲扇吹風,凳子上的廣播電流不穩,時不時滋滋啦啦響,有點像炸雞的油鍋聲。
“老人家還在聽廣播啊,好久沒見了,想起我以前讀書那會兒聽歌都是用p3,敬總有沒有用過?”
“很少。”
“那你經常聽歌嗎?有沒有喜歡的?”
“711愛戀。”
邊崇韋停下腳步,看著敬長欽,一邊慢慢俯身靠近敬長欽,一邊哼了兩句:“如果我不再回電,消失了,你會不會發現~”
敬長欽提起一點點笑,“有沒有人說過你唱歌很好聽?”
邊崇韋期待地看著他,笑道:“沒有啊。”
敬長欽點點頭:“那就別唱了。”
“餵你這人說話真是,我當年歌唱大賽還拿過獎”,邊崇韋牽著他繞到了學校後門,然後穿進一條大巷子,走到盡頭,指著一處呈傾斜狀砌成的牆角,“學長你知道嗎,從這裡爬上去,翻進去,就是學校食堂附近,我以前就這麼翻牆去網咖。”
敬長欽默默看著,臉上帶著平靜的、只可感受不可言明的、極淡的、嚮往的微笑。
邊崇韋被這微笑紮得心頭一疼,握緊了他的手,又拉著他悠哉遊哉往巷外走去。
“晚上和我發小一起吃飯,可以嗎?”
“他們不介意麼?”
“有什麼好介意的,我請客他們哪來那麼多話,他們可鬧,你到時放出你敬總的氣場壓壓他們,對了,你以後對外……別說你是這學校的。唉,我們要是在讀書時遇見了該多好,打遊戲又多個人組隊。”
“如果沒有靈魂轉換,其實什麼時候遇見都一樣。”
“好吧對不起,所以說啊,老天這個靈魂轉換,就是送我來幫你的。”
吱吱——
學校大門口的蟬鳴,叫兩下,歇了,然後又……
吱吱——
“你聽,蟬鳴也說我說得對。”
“蟬鳴是在求偶。”
“我也是在求偶啊。”
“變態。”
“哈哈哈哈哈今天不罵我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