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喚我倒是使喚得很順手。”
邊崇韋嘴上叨叨,但還是下了床去倒水拿藥,他再回來時,敬長欽已經坐起來了,敬長欽正靠著床頭閉眼休息。
邊崇韋往床頭櫃上一坐,把水遞給敬長欽,等敬長欽喝下幾口潤潤嗓子,他便靠了過去。他伸出沾著藥膏的棉簽,點在敬長欽的唇部,想抹一抹,把藥抹得均勻點,覆蓋住那受傷的唇瓣。
可敬長欽卻把頭一偏,躲開了。
棉簽劃過他的臉,從嘴角劃到了下巴,留下一道淺棕色的藥膏痕跡。
“不用。”
他啞著嗓子拒絕。
邊崇韋聞言,收回手,還把他捧著的水杯也收走了,然後一句話也不說,起身走出了房間,留下一個無聲的背影。
敬長欽看著邊崇韋那肩寬挺拔的後背,眼神微動,不自覺地抓緊了被子。
昨晚發生的事情,他雖然不記得具體細節,但卻記得個大概。
尤其記得身體上的一些感受。
那藥效在體內能把人燒死的灼熱感,得不到緩解的空虛感,還有得到緩解後,身體爽到頭腦都閃過空白的愉悅快感。
這些他都記得。
但他最難忘最深刻最留戀的感受卻是——邊崇韋的擁抱。
他在那個緊緊的懷抱裡,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他被好好抱著,被撫摸被安慰,被認真對待。就像被愛了。
就像被愛著。
他貪戀,感傷,明白那隻能是一時的幻想。不能深陷。
他沒戴眼鏡,眼神有點渙散,神色惘然低落,整個人被一股隱形的憂鬱屏障籠罩著,一點陽光都穿不進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慢吞吞地回血。
邊崇韋左手拿紙巾,右手提水杯,一進門見他這麼黯然,不由得愣了愣,然後走到他身旁坐下。
“那藥膏你記得自己擦啊,你是覺得我給你擦得太痛了嗎?”
邊崇韋把水杯紙巾放床頭櫃上,抽出一張紙,摁住他的下巴,把他臉上那道淺棕藥膏抹掉。
“你是不是記得昨天的事?然後不開心了?你,很討厭那樣嗎?當時那個情況我也沒辦法,那時你太難受了,我怕你再暈第三次,身體不能這麼造,不過你別擔心,我只是用手,而且還是握著你的手來……”
“謝謝。”
敬長欽打斷他,客氣疏離地道一聲謝。
他松開了手裡的被子,閉了閉眼,努力調整心情與狀態。
他必須將跑偏的生活拉回正軌,打起精神面對一切。他已經經歷過很多傷害,深知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邊崇韋很好,但不能習慣這份好,他一定得靠自己扛過不如意的低谷。
雖然貪戀被別人愛的滋味,但最永恆最堅定的愛,一定是對自己的愛。
他理了理思緒,又道:“你先出去吧,昨天,謝謝,如果你想要什麼報酬,在我能力範圍內,我會盡可能給你。”
“哈……?”
邊崇韋逼近他,雙手捧住他的臉,不讓他躲,盯著他水亮的眼睛,認認真真地道:“敬長欽,你把我當什麼了?”
敬長欽今天才發覺,原來邊崇韋的聲音,好好說起話來是這樣的。
有磁性,很動聽。
只聽邊崇韋接著道:“你是不是以為什麼都能用錢了結?昨天我想了一晚上,我們做了這麼親密的事,以後會是什麼關系。你呢,你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在想,怎麼用錢打發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