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長欽望著他,心裡隱隱猜測,他前後態度轉變之所以如此大,可能是因為在夢裡體驗了一把當同性戀的苦,所以醒來後能夠理解小眾群體的不易,那他肯定有夢到自己高中受盡欺辱的時光。
敬長欽心裡有這個十拿九穩的猜想,卻不打算再確認。邊崇韋如果不肯說,那他也問不出什麼。他明白,邊崇韋是想保護他的自尊心。挺好的。
邊崇韋額頭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血。
敬長欽把方巾遞給他,“傷口擦一下,現在就去醫院。”
邊崇韋接過方巾,他看不見自己傷口的具體位置,有血流下來就擦。
兩人繞過東倒西歪的桌椅,跨過酒瓶碎片,踩著汙濁的地毯,走向門口。
這時,敬長欽又忽然問:“聞時明的名字,你是從夢裡的回憶知道的?”
邊崇韋被這麼一提,也忘了自己怎麼知道的,使勁回想,才猛地想起一件事,當初他好像還答應了幫聞時明一個忙。
他突然停在原地,看著還在繼續往前走的敬長欽,尷尬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和你說,是聞時明託我告訴你的,但我忘到現在了。”
敬長欽轉頭看他:“什麼事?”
邊崇韋道:“第一次在酒吧看到他的那天,他讓我告訴你,他下個月會去英國……現在看時間,估計他都去完回來了,這件事兒要緊嗎?”
敬長欽把頭轉了回去:“去醫院。”
邊崇韋跟上腳步,和他並肩往外走,順嘴又問了一遍:“你和聞時明什麼關系啊?你以前英國留學認識的?”
“你怎麼知道我英國留學?”
“夢到的。”
“還夢到什麼?”
“沒什麼了,國內高中國外本科,好辛苦啊,小敬真是不容易。”
“邊崇韋,注意你的言行措辭。”
“現在又沒有別人在。”
邊崇韋推開大門,等敬長欽先出去,他才跟著出去。出了門,他就一直跟在敬長欽身後。敬長欽轉頭見他跟著自己,便道:“怎麼不去醫院?”
邊崇韋理所當然道:“不是你帶我去嗎?”
敬長欽道:“你去醫院還要陪同麼?趕緊去,回來去幫葉小雨,方德這兩天要應酬,他的位置你替一下。”
邊崇韋總覺得位置被搶了,拐著彎說方德社交能力不行,“你應酬不帶我了?方德在酒局上能喝還是能說?”
敬長欽沒搭腔,轉身走了。
他本來就忙,結果談好的生意半路殺出個關照,關照又是受趙天冠所求出來截胡的。這些花花公子哥,仗著自家後臺硬,陰招都直接擺明面上耍,一個比一個麻煩。這也就是沒吃過虧,哪天耍過頭,栽了個狠的就知道做人該低調了。
敬長欽和趙天冠本來還處於周旋狀態,現在趙天冠直接拿酒瓶往他下屬頭上砸,那真是一點沒把他放眼裡,職場上可是很忌諱越俎代庖。加上關照這廝搶了他生意還要在桌上擺臉色,就讓他特別不痛快。
他敬長欽可不是以前那個躺地上任打任罵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