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時明見了,也不覺得被掛了面子,臉上還是那副待人有禮的微笑。半晌,他看著邊崇韋,猶豫地道:“你和長欽……”
話說一半,沒了下文。
後半句暗藏什麼懸念,邊崇韋可不敢隨意亂猜,只能打起警惕:“怎麼了?”
“沒事”,聞時明輕輕搖了搖頭,“我能拜託你,幫我給他傳一句話嗎?”
邊崇韋也不說答不答應,含糊道:“什麼話?”
“我下個月會去英國”,聞時明笑笑,“就是這句話,謝謝你了。”
“哦,這樣啊。”
邊崇韋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應。
他站起身,拔了資料線,把充電寶塞回門口的充電樁,走前朝聞時明和那男孩一揮手,簡單說個再見。
走出‘夜色’,抬眼掃過酒吧街上方的招牌,馬上就看見了‘月色’。
真服了。
但凡當時多走兩步多看兩眼,都不會無端端闖進基佬地盤。現在想想,甚至有種被那男孩騙請喝酒的錯覺。
‘月色’可比‘夜色’熱鬧得多。
門口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偌大的廳堂基本座無虛席,節奏強烈的歌曲穿透音響傳出,在這陣激情奔放的音浪中,夾雜著幾座客人高聲叫嗨的呼喊。
簡直一片火熱。
邊崇韋開啟手機要問座位號,肩膀忽然被人捶了一記,還沒抬頭看來人,就聽一把豪放的女聲響起:“死哪去了你?”
聽聲識人,這女人是黎羽。
邊崇韋剛把手機收起來,黎羽就把幾包辣條魚幹牛肉粒檳榔塞他懷裡。她自己兩手空空樂得清閑,抬手理了理貝雷帽,轉頭又去看櫃臺上的零嘴。
“辣條拿回去,我身上制服沒換,沾色了你賠得起嗎?”
邊崇韋把辣條砸向黎羽,黎羽頭也沒回,反手隨便一接,沒想到真給她接住了,旁邊幾桌有人看見,給她拍手叫好:“姐們真帥!”
黎羽朝他們一笑:“還行啊。”
邊崇韋在後面催道:“哪桌,快點的,帶路。”
“你現在知道急了,早他媽的死哪兒去了,我看你在‘夜色’瀟灑得很。”
“我說了手機沒電,就記得店名叫什麼色,誰知道兩家店名字這麼像,還都開在隔壁。”
邊崇韋跟著黎羽到了一處四人桌。
他兩手圈起的懷抱一鬆,懷裡的零食嘩啦啦落在桌上,把桌面的幾個骰子碰掉了,從他腳邊骨碌碌滾出老遠。
黎羽把骰子撿回來,“邊崇韋,你看你,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你領導架子挺足啊,得虧你不是領導,不然底下員工有得熬了,說話跟敬長欽一樣欠抽”,邊崇韋四處看了看,“廣龍呢?”
黎羽把手機放桌上,一邊敲螢幕,一邊吃香辣小魚幹,哼著音響裡放出來的歌曲,腳上打著節拍,身子輕輕扭動。
邊崇韋蓋住她手機螢幕,彎腰湊近了點,提高嗓門問道:“怎麼沒見著廣龍?”
“手拿開,別擋著我填中獎資訊!”黎羽把他的手打掉,“你還沒下班的時候,我們就在喝了,有幾個喝得走不了路,廣龍送他們回家了。”
約好的酒局,現在就剩一個黎羽在這吃零食。
邊崇韋心裡那叫一個鬱卒,拿起桌上一瓶酒,開了蓋仰頭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