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聽到腳步聲,殷無殤抬起眼眸,望過來的眼睛裡平靜得毫無波瀾。
穆溪知心裡一突,這樣的殷無殤,反倒比發怒的殷無殤更讓人不安。
就連剛才進門的時候在心裡盤算好的解釋的話,也全都滯在了嘴邊。
“穆溪知。”
殷無殤盯著他,緩緩開口道:“今日我生辰,你還沒給我敬酒。”
穆溪知:“……”
在壽宴上喝了那麼多,都已經醉得又喝醒酒茶又吃解酒藥的了,還惦記著讓他敬酒?
酒量不行癮還挺大。
但這人現在明顯氣兒不順,他也不敢隨便開口,一邊慢慢地往榻邊走,一邊順著對方的話道:“在壽宴上,我不是同群臣一起敬過酒了麼。”
“我說的是單獨敬。”
殷無殤說著坐起身,端起旁邊高幾上的酒盞,朝他遞了過來,“你我是什麼關系,那怎麼能作數?”
“好,那我補上便是。“
穆溪知沒有多想,順從的接過酒來,然後便仰頭喝進了嘴裡。
那酒有點像北疆的燒刀子,辛辣得非比尋常,穆溪知感覺自己整根舌頭都麻了,直到酒液滑過喉管的時候,他才察覺到味道有點不對。
神色頓時驀地一變,問道:“你在酒裡放了什麼?”
穆溪知問完這句話便覺得眼前一暗,整個人直接被掀翻按在了榻上。
殷無殤跟著壓下來,沉重的呼吸一簇一簇噴在他的臉上,笑著道:“合歡散。”
穆溪知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剛才不是問我酒裡放什麼了嗎?”
殷無殤給他解釋了一遍:“我說,剛才那杯酒裡,我放了可以增添情趣的合歡散。”
穆溪知驀地睜大眼睛:“……”
增添情趣?
合歡散?
那不就是催情藥嗎?
“殷無殤,你為何要給我吃那種東西?”
今日是殷無殤的生辰,本來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殷無殤今晚想做什麼自己都會順著他的。
殷無殤似笑非笑,“你當著百官詆毀我的名譽,難道不該受點懲罰嗎?”
穆溪知:“……”
每次一有點不痛快就在榻上那點事兒上打轉,就不能換個招數嗎?
這個合歡散他從前便聽說過,能使人在床事上保持持久的興奮狀態,但很傷身體。
若是過量服用,還能叫人失去神志,醜態百出,甚至暴血而亡……
穆溪知一時腦袋嗡嗡的,盡量語氣和緩的說:“我那就是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並沒有想破壞你名譽的意思。這合歡散不是好東西,你先把解藥給我,然後你想做什麼我都依你,好嗎?”
殷無殤卻只是低低的笑了一聲,隨即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一手又端來一盞酒,對著他的嘴灌了下去。
穆溪知不可置信地微微睜大眼睛,居然還來?
但他只是稍微掙紮了一下,便沒再動了,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殷無殤,平靜地將那辛辣無比的酒嚥了下去。
然後用發麻的舌尖舔了下嘴唇,啞聲問:“現在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