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殤蹲在榻邊,一雙眼睛緊緊的注視著他:“我沒走,就跟崔銘說幾句話,你喊我一聲我就回來了,怎麼還自己找出去了,就這麼一時都離不開我?”
穆溪知:“……”
他根本就不是出去找人好嗎?
只是連日昏睡,好不容易今日覺得精神好些想,去外頭透透氣,結果連門都走出去就又被抱回了榻上。
“嗯,一時不見,如隔三秋。”
穆溪知抬起手,虛虛地撫了下殷無殤的眉眼,這人瘦了好多,瘦得他心疼。
殷無殤卻一把抓住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臉頰上,啞聲笑著道:“自己的男人,想摸就摸,還扭捏什麼。”
穆溪知:“……”
心裡那股酸澀難受的感覺疏忽就消了大半。
他動了動被胡茬紮得發癢的手心,望著殷無殤眼下烏青的瘦削臉龐,說:“……你該剃鬍子了。”
殷無殤挑起眉問:“怎麼,紮疼你了?”
穆溪知說:“嗯,疼。”
殷無殤當即抓著他的手反過來,盯著那細白的掌心道:“讓我看看,哪兒紮疼了。”
穆溪知說:“心疼。”
殷無殤微微一頓,隨即神情緊張地抬起眼眸,沖門口道:”李忠,讓崔太醫……”
說到一半嘴巴就被捂住,穆溪知輕輕的嘆了口氣,道:“傻子,我是說,我心疼你了。”
殷無殤腦袋湊在穆溪知的跟前,兩人中間隔著一小段距離,但從門口的角度看,卻像是已經親在了一起。
於是李忠一手掀著門簾,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放下簾子,怕弄出聲響。
舉著簾子,又非禮勿視。
最後只能一手舉著簾子將腦袋扭向一邊,盯著地面,發呆充楞,假裝自己是瞎子。
殷無殤將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慢慢拿下來,湊過去在穆溪知的唇上親了親,眼底浮著驚喜的笑意:“你這是好了?”
“差不多了。”
穆溪知抬起另一隻手摸著殷無殤的臉,低聲說,“我若是再不好,你就要累倒了。”
“你男人身體壯著呢。”殷無殤順勢低下頭,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低聲說,“依舊生龍活虎,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穆溪知望著他沒說話,眼眸滲出點點的霧氣,像是冬日裡的兩汪溫泉,合著殷無殤那句孟浪的玩笑話,在無聲的對視中將眉眼裡的風情毫不遮掩的坦露了出來。
彷彿在對他說:試試就試試。
殷無殤被他這幅模樣看得一陣心熱,忽然抬手蓋住了穆溪知的眼睛,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才啞著嗓子說:“我逗你的,你身子還沒好,這會兒可不行勾我。”
穆溪知笑出聲:“你想歪了,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你這麼看我:“等你大好了再看,到時候我脫了衣裳讓你隨便看。”
穆溪知:“……”
外邊的李忠實在聽不下去了,輕輕了咳了兩聲,硬著頭皮道:“皇上,錦衣衛指揮使秦徵秦大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