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殤不放心,還是命李忠去將巫恒大師請了過來。
“皇叔,溪知他突然咳出了血沫子,你還是再給他把把脈,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巫恒大師面色淡定地喝了口茶,道:“不用把脈,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
殷無殤有些不悅:“既然知道,為何不給他開方治療?”
巫恒大師不鹹不淡的道:“也用不著開方子,他自己就有藥,只是不肯吃而已。”
“他為何不肯吃?”殷無殤皺眉問。
巫恒大師眼神諱莫如深的看著他:“皇上當真不知?”
殷無殤逐漸失去耐性,語氣不大好的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會知道?”
頓了下,又道:“難道是怕苦?”
巫恒大師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輕笑一聲:“你到底是哪兒來的福氣,居然能得他這般待你。”
殷無殤聽得一頭霧水,臉上浮起一絲煩躁:“皇叔,你有就話直說,朕沒功夫聽你賣關子。”
巫恒大師原本也沒打算瞞著他,看完他急得抓耳撓腮的樣子,便將穆溪知每月需要服用一顆參丸以及服藥後的反應合盤托出:“……那藥雖然能給他續命,但藥性過於熾烈,眼下冰棺遠在南疆,現在又趕上這麼個節骨眼,我猜他是怕服完藥無法消解體內的燥熱,所以才一直強撐拖著不肯吃藥。”
殷無殤聽完,沉默了半晌,才問:“除了睡冰棺,就沒有別的法子嗎?”
巫恒大師似笑非笑的道:“有啊,行魚水之歡,也可消解。”
殷無殤:“……那這個法子,他知道嗎?”
巫恒大師道:“自然知道,我一早就告訴過他了。”
殷無殤眉頭皺得更深,自言自語道:“那他為何還要拖著不吃藥?”
吃完藥找他幫著解藥不就行了。
巫恒大師將茶盞裡的最後一口茶喝掉,才道:“可能是心疼陛下戒藥辛苦,不捨得你操勞吧。”
“……”
殷無殤沒理會巫恆打趣的話,深深的閉了閉眼。
他終於明白剛剛巫恆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是啊,他到底是哪來的福氣,值得溪知這般待他?
深愛他,心疼他,事事為他著想,忍著病痛也要為他操勞。
從前是,現在亦是。
就連解個藥,都擔心會讓他傷身……
想到這裡,殷無殤霍地站起身,剛要吩咐李忠去找徐順拿藥,便聽見巫恒大師出聲道:“皇上切莫急躁,溪知現在還病著,他的身體禁不住那藥,咳個幾日血也出不了什麼大事,還是等他大好了再說吧。”
殷無殤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什麼叫咳幾日血也出不了大事?你不是神醫麼,就不能想想法子?”
巫恒大師沉下臉:“求人就有個求人的樣子,你吼什麼吼,早幹嘛去了?他那身子是因為誰才變成這樣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