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的還挺頭頭是道的,邏輯思維都很清晰。
穆溪知又問:“那你把這兩顆糖都給了我,你自己還有嗎?”
殷少恆搖搖頭,眼睛看著那兩顆糖似有不捨,但隨即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兒臣現在不用吃藥了,所以也不用吃糖了。”
穆溪知心裡微微複雜。
從先前的善樂長公主,到後來的夏箏和紹輝,殷無殤識人的本事一向都不太行,真是沒想到,那家夥選兒子的眼光倒是一選一個準。
俗話說三歲看到老,得了這麼個聰明懂事又孝順的繼承人,殷無殤也算是上輩子積德了。
穆溪知懷裡揣著兩顆糖球來到山洞裡,只見帷幔擋得嚴嚴實實,不由得蹙眉問道:“這天兒也晴了,怎麼不把帷幔掀起來,將裡頭的潮氣往外散散?”
李忠連忙道:“皇上不準,說太冷。”
穆溪知看了李忠一眼,又回頭看了眼山洞外頭被夕陽照得暖融融的緋紅山景,沒再說什麼,掀開帷幔走了進去。
洞裡頭靜悄悄的,燭燈也沒點幾盞,搞得烏漆嘛黑的也不知道殷無殤又作的什麼妖。
外頭光線明亮,洞裡頭太黑,穆溪知適應了片刻才看清躺在石榻上的人,正曲著一條腿安靜的躺在那裡。
他邁步走過去,到了榻邊,原本清冷淡漠的眉宇便驀地蹙了起來,他看見殷無殤雙目緊閉,額頭上敷著帕子,臉色也是不大正常的紅。
他抿唇盯著對方的臉看了須臾,然後伸手揭掉帕子,又用手背貼了貼,殷無殤還帶著水汽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還真是病了啊。
許是察覺到了動靜,殷無殤原本閉著的雙眼慢慢睜開,那雙本就幽深的眼眸彷彿被高溫蒸騰得更加漆黑,只是眼白的部分爬滿了血絲,彷彿燃著兩團紅色的火,這樣的眼神讓穆溪知無端想起了昨晚兩人胡鬧時的情景。
當時殷無殤一邊撞著他,一邊就用這樣灼烈滾燙的眼神盯著他,同時嘴裡還不斷的往外冒一些令人羞恥不已的葷話……
穆溪知莫名腿軟了一下。
但他很堅強的迅速鎮定了下來,說話還夾槍帶棒,“怎麼病了,你昨晚壓著我逞兇作惡的時候不是還很生龍活虎?”
殷無殤定定地看著他,看著穆溪知微微蒼白的臉頰,看著他淡若秋水的眼神,看著他自帶涼薄的唇瓣……最後確定,這人應該還沒消氣,因為連一點心疼他生病的表情都沒有。
“你過來,我同你講是怎麼回事。”
殷無殤伸出手,沙啞的嗓音彷彿很無力一般。
穆溪知垂著視線,靜靜地打量了殷無殤須臾,然後抬腳邁上腳踏,坐到了榻邊,“說吧。”
殷無殤眼巴巴的望著他,有氣無力的道:“你再近些。”
穆溪知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彎下腰,將耳朵湊到他的唇邊。
“其實……”
殷無殤掀動薄唇,虛弱的吐出兩個字,隨即突然抬手摟住了穆溪知的脖子,將滾燙的薄唇吻了上去。
穆溪知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拉進了對方的懷裡,腰身也被另一條有力的手臂禁錮住。
“……”
居然敢耍他,這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