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看著他,“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做什麼吞吞吐吐的?”
徐順猶豫了一下,又糾結了一下,最後只搖頭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您今日的衣裳穿的有點薄,雖說這天兒也放晴了,但山風還是有些涼,我還是去給您拿件外氅吧。”
主要是衣領太低,脖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全都露出來了。但自家的主子的臉皮薄,他又不好直接提醒。
外氅領子高,能遮住,又省得主子尷尬。
穆溪知點點頭,“你這麼一說還真是覺得有點涼。”
徐順立刻轉頭將殷少恆喊了過來,讓小家夥絆住主子的腳,免得主子走過去再被那些藥王谷的弟子們看到,然後才快步朝屋子跑去。
殷少恆舉著兩只泥巴手樂呵呵地跑過來,“爹爹,徐順說你出去辦差累壞了,不讓兒臣去吵你,那你現在歇好了嗎?”
“……”
想到真正把自己累癱的原因,穆溪知不禁臉頰有些發熱,連稱呼也沒心情給糾正了,微笑著蹲下身,先給殷少恆拍了拍衣裳上沾的泥土,然後拿出帕子一邊給他擦了擦汗津津的小臉蛋兒,一邊道:“嗯,歇好了,你這兩日書背得如何……”
“哎呀爹爹——”
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殷少恆驚恐的聲音打斷,指著他的脖子道:“你這脖子怎麼啦?是被蟲子給咬了嗎?”
“……蟲子?”
夏日未至,哪裡會有什麼蟲子?
穆溪知敏銳的覺察出不對,剛才徐順好像也一眼又一眼地往他的脖子上瞄來著。
恰在這時徐順也抱著外氅出來了,穆溪知伸手接過來,也沒穿上,吩咐徐順帶著小殿下再玩一會兒便轉身回了屋子,然後拿起桌上那塊平時從來不用的銅鏡,仔細照了照。
這才發現,在他耳後的那塊脖頸上,遍佈著深深淺淺的吻痕,還有好幾處牙印。
他的膚色本來就白,平時不小心碰一下劃一下都特別容易留下淤痕,須得好幾日才能消得下去。
而現在他脖子上這些,層層疊疊,青青紫紫,要想全部消退,還不得十天半個月?
一想到剛剛自己差點頂著這一脖子痕跡走到人前,穆溪知便覺得眼前一黑。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在心裡罵了一聲:不做人的狗皇帝。
怪不得不等他醒來就急急忙忙的跑走了,原來是做了虧心事怕他發火啊。
正氣惱著,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穆溪知急忙放下銅鏡,抓起外氅套在了身上,又特意拽了拽領子。
只是動作的幅度有點大,抻得身上一陣痠疼,忍不住又是皺眉又是倒抽涼氣,直到外面的人進來才勉強恢複正常的表情。
來人是李忠,一進門就笑呵呵地道:“相爺,皇上讓奴才來接您,過去那邊一同用晚膳。”
把他禍害成這樣,還有臉讓他過去陪著吃飯?
他不想對無關的人甩臉子,而且李忠還被他連累得受了發罰,於是扯出一抹淡笑,“你告訴皇上,我這幾日都不過去了,就住在這邊給小殿下授課。”
“……”
李忠臉上的笑僵了僵,心道皇上這回看來是真把相爺惹生氣了,但也不怪相爺生氣。
昨夜他跟徐順守在門外,屋裡頭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足足得有兩個時辰才消停。
就皇上那體格,別說相爺還是個男子之身,就算是個女子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