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坐到了榻上。
地上還跪著兩個人。
是李忠和徐順。
他掐著眉心眯起眼睛,問:“你們兩個,跪在地上做什麼?”
兩個人都垂著腦袋沒說話,倒是坐在旁邊的殷無殤冷冷出聲了:“他們在受罰。”
“受罰?”
穆溪知歪著腦袋看向殷無殤,“他們犯了什麼錯?”
殷無殤眼神冷厲的掃了眼跪在地上的二人,“你們自己說。”
李忠苦著臉道:“奴才未能盡到職責,未能將相爺離谷之事及時稟報,甘受責罰。”
徐順也道:“小的在皇上問起主子行蹤的時候,答不上來,沒有盡到奴才的本分,甘願受罰。”
穆溪知:“……”
就這?
他輕輕吸了口氣,剛要說話,便聽見身側一道冷沉的嗓音傳過來:“身為奴才,對主子的事這般不上心,就該把你們打板子流放服苦役去。”
跪在地上的兩人立刻叩首,齊齊出聲:“皇上恕罪。”
穆溪知閉了下幹澀的眼睛,再睜開時將目光投向坐在身旁的人,輕輕的吐出口氣,道:“我離開的時候他們並不知曉,這件事怪不到他們頭上,再說我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你不要這般小題大做。讓他們起來吧,我同你解釋。”
殷無殤沒接他的話,也沒讓李忠和徐順起來,只是看著他身上陌生的衣裳,陰沉著臉色冷笑:“你讓人傳話,說夜裡雨大難行,要宿在這邊,結果你卻揹著我跑去外頭,一夜未歸,還喝得酒氣熏熏……你知不知道,這是欺君?”
穆溪知頭疼得厲害,也睏倦得厲害,心裡頭不免有些煩躁:“那皇上想要如何,治我的罪嗎?”
殷無殤氣急,脫口道:“你以為朕不敢嗎?”
穆溪知也竄起了火氣,將一直握在手中的劍扔給他,“既然如此,那皇上就砍了我的腦袋好了。”
殷無殤:“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李忠:“……”
相爺威武!
“皇上息怒。”
徐順:“……”
氣死你也活該!
“皇上息怒。”
殷無殤一口氣正噎在喉嚨裡,聞聲頓時將火氣撒到了兩人頭上:“你們還杵在這兒做什麼,滾出去!”
兩人頓時如蒙大赦,應了聲“是”便連忙爬起來退出去了。
穆溪知還坐在榻沿上,單手支著額頭,急促起伏的胸膛顯示著怒氣未消。
殷無殤將佩劍丟在一旁,將人拖拽進自己的懷裡,低頭在穆溪知的脖頸裡嗅了嗅,手掌順著肩膀摸到他滾燙的後頸,嗓音低沉緩慢的道:“說說,昨晚去哪兒了,跟誰喝得酒,你這身衣裳又是誰的?”
“我困了,不想說話,皇上自己派人去查吧。”
穆溪知閉著眼睛說。
殷無殤:“……”
他閉了閉眼,壓著心底不斷翻滾的怒意,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溫和,他說,“溪知,我現在好好的問,你就好好的答,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