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酸溜溜氣哄哄的,就像只急著維護自己領地的公狼。
穆溪知忍不住笑了一聲:“那就勞煩皇上了。”
用過晚膳,殷無殤用商量的語氣低聲道:“溪知,相爺,今晚的藥,能不喝嗎?”
穆溪知抿了一口茶,笑著問他:“為何不喝?”
殷無殤幽幽的嘆了口氣,“喝了好多日了,我這嘴裡就連喘氣都是苦味,今日就歇一天,明日我再接著喝,行不?”
穆溪知看了看他,薄唇輕輕吐出兩個,“不行。”
殷無殤:“……”
“就斷一頓應該沒什麼的。”
穆溪知看著他,抿著薄唇,不說話。
對視片刻,殷無殤深深吐出一口氣,敗下陣來,“好了好了,我喝還不行麼,你快別這麼看著我了,怪嚇人的。”
說完就端起藥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穆溪知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轉頭對李忠道:“待會兒我要沐浴,你將帷幔擋得嚴實些。然後帶著你的小徒弟們去吃點好的,就說我的話,天氣陰冷,讓禦廚給你們煮幾個鍋子暖暖身。外頭有侍衛,你們安心吃,不用著急回來守著。”
李忠多機靈的人,一聽就領會了話裡的含義,立刻躬身道:“那奴才替那些孩子謝過相爺了。”
李忠離開後,殷無殤便陰陽怪氣的道:“相爺真是偏心,對那些奴才都比對我好。”
穆溪知瞥他:“不是你說我沐浴的時候不讓那些奴才靠近麼,那我現在將他們打發走了不是正好嗎?”
殷無殤:“……巧舌如簧。”
穆溪知笑著起身,“現在奴才都打發走了,只能勞煩皇上伺候我了。”
殷無殤被“伺候”兩字蟄得心頭發燙,忙道:“那我先去給你準備沐浴的東西,你自己把衣裳脫了先去池子裡吧。”
穆溪知輕輕地笑:“好啊。”
殷無殤拎了兩把椅子到溫泉邊上,然後將香胰子,幹淨的布巾,幹淨的寢衣一樣一樣地擺好,“堂堂皇帝伺候你沐浴,你說你這是多大的福氣……”
耳旁突然嘩啦一聲,他忙抬起頭,後面的話直接卡在了嗓子裡。
穆溪知從水池裡站了起來,渾身未著寸縷,對他說:“殷無殤,水裡太燙了。”
殷無殤:“……”
殷無殤愣了一下,然後挪開了視線,喉結滾動,聲音也有些僵硬:“……那,那怎麼辦?”
這水池裡的泉水是從地下的泉眼冒出來的,水池的石壁上被鑿出了幾個排水孔,所以池子裡的水一直都是流動的,就算往裡注入冷水,也會很快流出去,根本無法調溫。
但是殷無殤現在腦子裡根本沒有考慮那些原因,甚至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連自己的手還是被穆溪知握住的都沒有發覺。
從前他沒少給穆溪知擦身,但那都是在事後。
而現在,他喝完那湯藥本就燥得慌,穆溪知卻以這副樣子明晃晃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快瘋了。
穆溪知就像個能魅惑人心的男妖精,渾身上下,從頭發絲到腳趾尖,每一寸彷彿都能透過氤氳的霧氣撩在他的心口,刺激得他的血液彷彿沸水一般在身體裡奔湧,心髒隆隆狂跳,彷彿要從他的胸腔裡跑出來。
殷無殤感覺自己要燒著了。
穆溪知一條腿從水池裡邁出來,瑩白的腳趾踩在水池沿上,偏頭看著他,聲音蠱惑地問了一句:“承希哥哥,你想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