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經醒了，那……”
“我身上疼，沒力氣自己擦。”
殷無殤用示弱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便側過了臉，修長的脖頸展露出來。
穆溪知看到那脖子上的青筋凸了起來，剛剛擦幹淨的鎖骨也重新染上了一層晶瑩的薄汗，腹部的肌肉更是緊繃得快要痙攣起來，尤其呼吸極重。
穆溪知：“……”
都喘成這樣了還讓他擦？
這幅模樣，真不知是因為身上疼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穆溪知嚥了口口水，裝作若無其事的將那兩條長腿快速擦幹淨。
“擦好了，你是直接蓋被子睡一會兒，還是把衣服穿上？”
殷無殤轉過頭看他，發白的嘴唇喘得厲害，一雙漆黑的眼睛幽暗沉沉地盯著他，沒有說話。
穆溪知：“身上很疼嗎？”
殷無殤點頭，然後閉上眼睛繼續重重的喘氣，像只受傷的猛獸。
穆溪知心頭一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出了許多汗，口渴麼，要不要喝水……”
“摸我。”
穆溪知：“……”
“什、什麼？”
殷無殤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沉沉低啞的道：“你摸我，我身上的疼就能緩些，溪知……”
殷無殤現在並沒有假裝，那股似乎是從骨髓裡鑽出的疼痛來得很突然，直接將他給疼醒了。
穆溪知見他緊蹙的眉間充滿了痛苦和戾氣，目光也在沉沉發顫，但並不羸弱，像在跟身體裡的痛苦倔強地掙紮。
掌心貼著殷無殤的面板，很快被對方的汗水浸濕，他算了下時辰，知道殷無殤這是藥癮開始發作了。
心裡的旖旎瞬間蕩然無存，他低頭湊到殷無殤的跟前，問：“巫恒大師的止疼藥，你今日吃了嗎？”
殷無殤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昨晚我對你說了那般難聽的話，還一而再的拒絕你的求歡，你不怪我？”
穆溪知垂著眼眸，眼底微微複雜，實在沒想到這種時候殷無殤居然還能惦記這個事兒。
他斂住眼底的神色，“巫恒大師說你吃那個藥吃得腦子都不靈光了，我能跟你計較出個什麼結果啊？況且那個藥癮你還是因為我才染上的。”
殷無殤蒼白的臉龐頓時一沉，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
雖然穆溪知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但聽起來又不像是玩笑。
殷無殤薄唇緊緊的抿著，大手忽然握住穆溪知白生生的脖頸，將自己的臉埋進對方的頸窩裡，迷戀地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僵硬著語氣道：“所以你不跟我生氣，還不計前嫌的照顧我，不是因為愛我，只是因為愧疚？”
穆溪知差點氣笑。
他實在是不懂素來睿智精明的皇帝陛下為什麼遲鈍到了這個地步。
愧疚有很多種辦法可以補償，用得著他榻上榻下的伺候？
從殷無殤的身上抬起頭，他眼神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前的人，“殷無殤，我覺得等你的藥癮戒掉以後，真有必要讓巫恒大師給你再查查腦袋。那個藥吃久了，估計真的傷腦子。”
殷無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