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點頭。
李忠又道:“還有,甲統領已經親自去將小殿下接進來了,就安置在相爺您住的那間屋子裡,只是昨夜在馬車裡待了一宿,有些著涼,不過巫恒大師已經親自去看過了,也讓徐順煎了藥給小殿下服下了。”
穆溪知輕輕嘆了口氣,甲二那個一根筋竟真的守著倆人在谷口蹲了一宿。
真是少說一句話都不行。
李忠以為他在擔心,忙又道:“相爺莫要憂心,奴才仔細問過了,甲統領說小殿下看起來精神不錯,還一直纏著徐順想要來看您和皇上,想來應該是無大礙的。”
穆溪知點了點頭:“你很細心,辦得不錯。你也辛苦了,皇上這裡有我,你同人換個班,去歇會兒吧。”
“哎呦,能得相爺誇獎,奴才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李忠充分發揮著自己拍馬屁的才能:“奴才不累,只要您和皇上都好好的,奴才就算三天三夜不睡也高興。”
穆溪知聞言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一轉過頭便看見那碗湯藥還好端端的擺在桌子上,熱氣兒已經變少了。
不由得斂起臉上的笑容,看著殷無殤,問:“藥怎麼還沒喝,擺在這兒是想留著上供嗎?”
殷無殤:“……我這就喝。”
看著皇上端起碗豪飲的樣子,李忠一邊努力憋笑,一邊奉上漱口的清茶和蜜餞。
殷無殤感覺自己在奴才跟前丟了面子,語氣不善的道:“朕又不是三歲稚童,喝個藥用得著這種東西?拿走!”
李忠:“……”
立即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穆溪知。
果然,一隻白皙秀雅的手將蜜餞接了過去,清潤的嗓音也跟著不鹹不淡的響起:“梅子能生津開胃,吃完藥含一顆還能去苦味。”
說完便捏起一顆送到殷無殤的面前。
殷無殤:“……哦。”
默默的接過去含進了嘴裡。
李忠頓覺揚眉吐氣。
端著空碗出去的時候都邁著方步,哼,從今以後,他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若是皇上再拿他撒邪火,他就去找相爺告狀!
等李忠離開,殷無殤才出聲道:“相爺,以後當著奴才,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穆溪知淡淡的看他一眼,語氣陰陽:“皇上連命都不當回事了,面子又有什麼打緊的。”
殷無殤:“……”
算了,只要這個人在他身邊,在他眼前,其他的的確沒什麼重要的。
哪怕天天罵他打他也是好的。
穆溪知見他悶聲不再說話,也不再故意找茬:“既然頭疼,你再去睡會兒吧。”
等藥癮再發作的時候,還有的折騰。
殷無殤道:“我一個人睡不著。”
沒有穆溪知在身邊,他根本合不上眼。
除非將這個人緊緊的摟在懷裡,他才能心安。
但這會兒他心虛內疚,並不敢要求什麼。
可即便殷無殤不說,穆溪知也能猜到他的心裡去,若是無事他也沒什麼不能陪的,但現在知道殷少恆病了,他惦記著去看看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