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做下屬的,只能任勞任怨的替主子分憂。
甲一眼中帶著血絲,看樣子應該是長久未睡,但依然跪得腰身挺直,不見半點疲累之色:“回相爺,那女子並非尋常百姓,而是原來南疆夏國的一個公主,屬下便想將她的底細查得詳盡些,是以耽誤了一點時間。”
穆溪知眸底閃過一抹異色,但也沒有多意外,他早就懷疑那女子的身份必定不會那麼簡單。
板著的臉色稍稍緩了些,淡聲道:“起來回話吧。”
甲一這才起身,從懷中拿出幾頁紙,雙手遞上去,“相爺,這是那南疆醫女的供詞和屬下查到的線報。”
穆溪知接過來,隨即扭頭看向隔著高幾坐在另一側的殷無殤,眼中帶著點揶揄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透著點涼:“看來皇上豔福不淺啊,人家公主之尊,與皇上也算匹配了。”
殷無殤聞言差點直接站起來,看了看還站在跟前的甲一,勉強穩住繼續坐在椅子上,但言語間已經沒那麼淡定了:“我真不知道她還有這麼一層身份,不信你可以去問薛城他們,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穆溪知也不是真的懷疑他與那南疆女子有什麼瓜葛,完全就是心裡氣兒不順才故意那麼說的。
所以也沒接他的話,低眸將手中的紙展開。
最上面的一頁是甲一查到的線報,上面寫著:那女子名叫夏箏,母親是夏國皇宮裡的一名醫女,被酒醉的夏國國君臨幸過一次,便有了夏箏,但夏國國君卻覺得那醫女出身卑賤,將她們母女視為恥辱,無情的將她們趕出了皇宮,所以她這個公主是跟著母親在民間的醫館中長大的。但是在夏箏十五六歲的時候,她們母女便離開了夏國,不知所終……
穆溪知一目十行就看完了,接著又翻到下一張看供詞,大概意思是:夏箏對殷無殤一見鐘情,在戰場上不顧敵我救了殷無殤的命,殷無殤也對她生出了情愫,對她百般照顧溫柔體貼,許諾戰爭結束後便帶她回京將她納入後宮。但不知為何,殷無殤突然不告而別提前返京,她挨著苦苦相思,一路追到京都,豈料殷無殤卻冷心薄情的不肯兌現諾言,還將她丟去了別院照料孩子,就在她心有不甘苦思無法之際,殷無殤卻主動找到了她,讓她配製一種藥,於是她便在那藥裡動了手腳,只等殷無殤病入膏肓之際,以手中解藥與殷無殤交換大殷皇後之位……
穆溪知看完之後,又翻回前一張看了看最末尾那幾個字。
不知所終?
穆溪知指尖捏了捏紙業邊緣,所有所思。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彷彿還有一個隱蔽的謎團沒有露出來。
殷無殤見他板著臉出神不語,忍不住道:“怎麼了?是有何不妥嗎?”
穆溪知看向殷無殤,涼涼的笑了笑,隨即將手裡的兩頁紙遞了過去,“皇上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殷無殤見他的笑容心裡便莫名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伸出一半的手也急忙縮了回去,幹笑了一聲道:“你看過就行了,我就不看……”
但話還沒等說完,穆溪知就將東西塞進了他的手裡,涼颼颼的吐出一個字:“看。”
殷無殤:“……”
殷無殤瞧著對方已經冷下來的臉色,連忙點頭道:“好好,看,我看,我這就看,你別動氣。”
說完便將皺巴的紙團按在高幾上展開鋪平,結果視線落下去沒一會兒,眉頭便深深的皺了起來,看到後面更是直接將那張口供直接丟進了一旁的碳籠裡,咬牙切齒的道:“甲一,這就是你審出來的東西?簡直一派胡言,全是胡說八道。”
甲一:“……”
他就知道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