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怕嗆死就這麼喝也行。
他一手捏著殷無殤的鼻子,一手拿著湯匙舀了一勺湯,低聲嘟囔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邊說邊將湯匙裡的湯喂進了殷無殤的嘴裡,緊跟著就如他所料,殷無殤被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急忙松開了捏在對方鼻子上的手,下意識在殷無殤的胸口抹了幾下,皺眉道:“明知自己沒有酒量還逞能,活——”
後面的“該”字還沒等說出來,話頭便驀地頓住,因為殷無殤一直緊閉的眼睛忽然睜開了。
那雙眼睛漆黑清潤,看不出到底有沒有徹底清醒。
穆溪知頓時心裡一慌,剛剛說話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像之前那樣刻意壓低嗓音,這人不會聽出來什麼吧?
但面上還是鎮定的道:“殷兄,羅嫂子看你醉得厲害,叫我餵你喝點醒酒湯,既然你已經醒了,那你自己喝吧,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便要起身,手臂卻被一把抓住:“別走。“
隨緊接著不等他反應,殷無殤便突然用力,將他扯入了懷中。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穆溪知腦袋空白了一瞬,等他後知後覺想要掙脫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殷無殤死死的摟進了懷裡,根本動彈不了半分。
“溪知,我終於見到你了。”
聽到殷無殤低啞的聲音,穆溪知掙紮的動作驀地頓住,隨即壓著嗓音道:“殷兄,你認錯人了,你放開我,我是崔郎中啊。”
“不,我沒有認錯,你就是我的溪知……”
跟著也不等穆溪知說話,殷無殤已經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吻上了他的唇。
那吻兇狠而狂野,纏綿而熱烈,但穆溪知卻被驚得手腳冰涼,頭腦空白。
他驚愕地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整個人像是懵住忘記了掙紮反抗,任由那人在他的唇齒間瘋狂肆虐地親吻著,身體甚至不爭氣的産生了反應,酥麻的戰慄感順著心尖迅速往周圍蔓延……
直到一縷清幽的荷香鑽入鼻腔,他才像猛然清醒過來,立刻松開了已經摟住對方脖子的手,接著冷不丁使勁一推——
不知是殷無殤沒有防備,還是因為醉了酒,竟真的被穆溪知給推開了。
穆溪知隨即迅速從榻上起來,站到了地上,滿面怒容的道:“殷兄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看清楚,我是個男人!”
殷無殤倒在榻上,定定的看著他,眸子裡浮現出幾絲迷茫,還有幾分痛楚和失望。
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道:“抱歉,我把你當成我那位故人了。”
“我剛剛聽你叫了一個名字,他就是你的那位故人嗎?”
穆溪知緊緊皺著眉頭,故意裝作惱怒又奇怪的樣子問他。
殷無殤緩緩的閉上了那雙充滿痛楚的眼睛,“對,他是我心愛之人,名叫溪知。”
這一聲溪知叫得人肝腸寸斷,若是殷無殤此時沒有閉著眼睛,定能看到穆溪知突然蒼白的臉和垂在身側顫抖的手。
“聽你數次提起那位故人,還說我與他長得像,難道她是個女子嗎?”
“不,他同你一樣,是個男子。也是我此生最愛的人,我很想他,很想很想。”
殷無殤忽然睜開眼睛,直直地看著穆溪知,那雙猩紅的眸子裡痛楚又濃稠了幾分:“但是他不要我了,他走了,我找不到他了。”
穆溪知顫抖的心頭突然湧起一股怒火,明明都已經移情別戀有了新歡,當年還為了那個新歡流連在南疆,連最後一面都不肯回來見他,如今更是與那美人夜夜笙歌……
如今為何還要裝出一副如此深情的樣子?
更讓他憤怒的是,這個薄情的家夥居然還有臉叫他的名字,說他是他最愛的人?
穆溪知閉了閉眼,抬起袖子在嘴唇上使勁兒擦了擦,那兩片嘴唇已經吻過別人,他嫌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