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山腰方閣老墓地那兒,就是背影像,正臉跟相爺那是差老遠了,看樣子應該是去祭拜的,估摸是老太傅的哪個門生吧。”
甲一眼底飛快地閃過某種情緒,隨即垂下眼眸淡淡的問:“你派人跟著了嗎?”
李忠轉過身望著緊閉的寺門,道:“那是自然,自從相爺離世,皇上的狀態你也看到了,如果能有個人聊以慰藉,哪怕是個替身也好,總不能眼瞅著皇上一直這般自苦下去……只是雜家當時瞧見遠處好像還有個女人和小廝在等著,若是已然成婚的話就不大好辦了。”
李忠說完等了半晌沒人接話,轉過頭一看,身側哪還有甲一的影子?
這時木門吱呀一聲,殷無殤從裡面走了出來,右手緊緊的攥著,指縫裡隱約透出一絲藍色。
李忠眼尖瞧見,心想這應該是找到了。
但是為啥皇上的臉色瞧著還是那般陰沉不悅?
下山時殷無殤是走下去的,李忠看出自家主子心情糟糕也沒敢多話,牽著馬默默地跟在身後。
直到下完臺階,殷無殤才從李忠手裡接過韁繩,翻身上馬便疾馳而去。
李忠連忙上馬匆匆跟上。
本以為皇上會直接回宮,結果到了半山腰,卻突然一拐下了官道直接鑽進了是樹林裡。
負責護駕的羽林衛包括李忠都嚇了一跳,連忙也跟著拐了進去,最後卻見禦駕停在了方太傅的墓地邊兒上。
殷無殤下馬朝墓碑走了過去。
羽林衛們面面相覷了一眼,李忠示意他們下馬守在附近,自己則小心地跟了過去。
殷無殤走到墓前,沉默的站了許久才輕聲道:“老師,溪知好像一直在生我的氣。”
“您若是在那邊見到他,能不能叫他回來看看我?”
李忠就守在不到三步的位置,皇上的話一字不差地落盡了耳裡。
他沉默地看著皇上的背影,心裡止不住地湧起一陣陣難過。
那道清瘦的背影,透著一種心如死灰的絕望和孤寂。
皇上明明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可是那滿頭的華發和滄桑,看上去卻像個頹喪厭世的垂暮老人。
殷無殤說完那兩句話便立在墓碑前長久地沉默,直到日暮西垂時,才又輕聲地呢喃了一句:“若他實在不肯見我,就煩請老師轉告他,我已經找到了繼承皇位的人,再稍微等一等,我就親自下去跟他請罪。”
李忠聞言登時震驚抬眼,似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他早就知道相爺的死對皇上打擊很大,但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嚴重。
他忍不住想,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了,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皇上真的往死路上走。
於是當天晚上,他便換下了大總管的衣裳,換上常服,然後將白日裡派去跟蹤的羽林衛叫到跟前:“情況都摸清了吧,現在就帶雜家去見見那個人。”
跟前的人去普通一聲單膝跪倒,沉聲道:“請廠公恕罪,屬下無能,把人跟丟了。”
“跟丟了?”
李忠微微蹙眉,唇邊溢位一絲涼涼的笑:“一個書生都能跟丟,你可真是給雜家長臉。”
那人忙道:“那個書生雖然不會武功,但他身邊的女子卻武功奇高,屬下慚愧,實在不是她的對手。”
李忠沉下臉色:“廢物!”
罵完人,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眸,身手居然比嚴格訓練出來的羽林衛還高,他怎麼不知道京城還有這麼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