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見過有家長跟著孩子一起補作業的。
哪怕此刻他盯著夏陌野寫作業,也不得不感嘆一聲,夏陌野的家庭真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只希望孩子快樂自由,別的什麼都不圖孩子的家庭。
桑昭閑著沒事,外加小貓心虛,不羨慕上學的耶耶了。他努力爭取,才撈到了給夏陌野做手工日晷的活兒。
按著唐毓的說法,這種手工作業畢竟形式化,與其說是留給學生的,不如說都是留給家長,外加家長公司辦公室裡的小年輕的。
桑昭正拿著小剪子在那裡悶頭吭哧吭哧剪紙呢,就聽見唐毓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走到他身邊,嗓音輕柔,特意避開了夏陌野,問。
“那他這幾天都是和你住?”唐毓這麼問。
哎,玉米豆這麼說話,就很有意思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聽著好像也沒什麼深刻的含義,但桑昭身子一僵,捏著小剪刀看過去。
“對啊。”他承認道。
這有什麼不能承認的?這必須承認好不好?
不然怎麼說?難道說,三年級小學生已經美美在舅舅樓下開始獨居生活了?簡直豈有此理,不像話!
唐毓點點頭,不吭聲了。
此時桑昭坐在凳子上,唐毓在離他很近的位置站著。桑昭腦筋一動,拖著凳子,嘎吱嘎吱挪到了唐毓身邊,就差貼到唐毓身上去了。
“小學生和我一起睡,你都不高興啊?”他偷偷看唐毓的神色,心情倒是很滿意的嘞。
“我還以為你很喜歡你的小野呢,這麼看來,你還是最喜歡我嘛。”
桑昭肩膀沉下去,挺著胸脯,很是得意。
唐毓口是心非:“什麼吃醋不吃醋的,我可沒有吃醋。”
“我和小孩子有什麼可以吃醋的啊?”唐毓這麼說,聽著倒是挺可信的。但架不住他事情都做出來了,再怎麼說話自然也是沒用的了。
桑昭:“是,嗎。”他一字一頓,聽著語氣篤定得很,像是在說疑問句,其實一點疑問氣息都沒有的。
唐毓其實吃醋,也只是亂吃一點飛醋。
他主要擔心的才不是這個。
“我只是怕他年紀小,睡覺不老實,踢到你怎麼辦?”唐毓說到這裡,眉眼間倒是攏著一股子真實的愁緒。
桑昭一聽,懂了。
他懂了,他一下子就懂了,這世界上還有比小橘咪更瞭解玉米豆的嗎?恐怕也是沒有了。
桑昭直接笑了起來。他瞧了唐毓一眼,說:“對啊,他年紀小,不像哥哥,哥哥比我大一點,就知道心疼我,哥哥和我睡覺踢不到我。”
“所以哥哥想和我睡覺,叫他睡地板,是這個意思對吧?”桑昭問。
小狗耳朵很靈的。
而且,桑昭和唐毓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揹著小狗!
薩摩耶聽了個正著。
他盯著面前的英語作業,啃啃鉛筆,真誠地問:“我不能睡你們中間嗎?怎麼只剩下地板給我睡了?”
唐毓見薩摩耶聽見了,就有些慌。他總覺得叫小孩知道了他們的關系,有些叫人慌亂的羞恥感。
按著常理,他們應該瞞著夏陌野。但就連唐毓也不知道夏陌野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們的戀情的,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比平常更黏他了。
唐毓不給小孩睡地板,但也不給小孩睡中間,他叫夏陌野繼續寫作業,這才幫剪紙的桑昭按著紙張的邊緣,低聲道。
“把我們的事情就這樣和小孩子說了……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