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毓忍著笑,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抖了抖:“是嗎?那你要怎麼壞啊?”
桑昭想了想,低頭狠狠啃了一口玉米粘糕,嚼了嚼,一大口嚥下去……誒,太黏了,一口咽不下去。
他昂著下巴,抻著脖子長長的,連吃帶吞。
吃完這口,桑昭開始說話了。
“我準備報複這個世界!哥哥等會兒找個土坡停車!”
唐毓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不過從老城區往市中心開,路上總能瞧見不少土坡。
路過一片窪地的時候,桑昭叫了起來:“這裡可以!就是這裡!”
唐毓困惑地把車停到一邊,桑昭快速用手了開車門,用腳邁步,手腳並用就往車下撲。
他到了路邊,藉著褲兜的掩飾,從識海裡掏出了一個罐頭蓋,又藉著罐頭蓋的掩飾,蹲在那裡擋著唐毓的視線,把指尖變回貓爪,發狠地刨了幾下。
等唐毓走過來的時候,就瞧見桑昭慢吞吞地在用個小蓋子挖地上的一個坑。
“你做什麼?”唐毓問。
嗯……這件事情怎麼和人類解釋呢?這個是有些難以解釋的。
總而言之,概括來說,反正就是!
桑昭惡狠狠道:“我要把這難吃的糕埋給地球,我要報複社會,我請所有人所有動物一起吃!”
唐毓張張嘴,又閉上了。很明顯他是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很幼稚的報複方式,但是挺好的,除了桑昭本人外,並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唐毓想想,覺得倒是也行……實際上,這麼做還挺環保的,化作春泥更護花嘛。
他也不好只是瞧著,就幫著桑昭一起弄。
其實,他是有些溺愛桑昭的。就像是那種熊孩子的熊家長,孩子被地板絆倒了,家長使勁毆打幾下地面,嘴裡說著“叫你絆我家小孩”的這種譴責話語。
唐毓給坑裡埋土,感覺現在自己有點兒這個意思。
雖然沒說,但這個動作,難道不明晃晃的就是“叫你給我家小孩吃難吃的”“全地球人都來嘗嘗”“他心情不好所有人速速陪葬”的意思嗎……
他心裡吐槽,動作卻蠻快,頗有一副助紂為虐的意思。
“……所以,你就陪著他在荒地埋了一塊難吃的發糕?”
說這話的是被唐毓叫過來的副總。
他和唐毓是許多年的朋友,在唐毓把整件事情都和他說了之後,他下意識不可置信地反問。
唐毓點點頭。
副總聽完唐毓的講述,又愣了一下,先是哧哧笑了一會兒,又轉成哈哈大笑,笑到捂著肚皮癱倒在唐毓家客廳的地毯上。
唐毓臭著臉:“我叫你過來是請你幫我分析一下,不是叫你在這裡撿笑話的。”
“唐毓,真的,咱倆上大學就認識,這麼多年,我沒見你有這麼傻乎乎的耐心能幹這麼蠢的事情。”副總喘口氣,把氣喘勻了,和唐毓這麼說。
“我是因為沒談過戀愛,才請你過來幫忙的。你再笑,我就把你攆走了。”唐毓冷冷地道。
可副總一點都不怕,他更樂了。
“不行了,我當時怎麼不在呢?不然我一定給你拍照,嚯,唐總挖坑埋發糕,往後八十年我都有你個把柄了!”
唐毓卻有些走神,沉默了一下,只是說:“不是把柄。”
“那才不是把柄。”唐毓重複著又說了一遍。
他的目光清淩淩溫柔下去。
和桑昭在一起做的每件事情,哪怕蠢一點笨一點說起來啼笑皆非一點,但也絕不是把柄一樣的事情。
是很有趣、很可愛、很值得銘記的美好回憶。
他這麼一溫和,副總的態度也端正了一點。
副總也是真心想幫到唐毓,他仔細想想,問:“所以你確定是對他有意思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