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病重,王子北歸,然?而一行中卻多了兩人。
陵光倒也罷了,他出?身於斛律氏,原本便是鐵勒貴族。
可玄色衣袍的那?位……
玄衣青年抬手,一隻白色瓷瓶劃過空中,雅蘇下意識抬手,正正巧接到?了掌中。
雅蘇心中有些不解:“蕭統領?”
那?一時正對上蕭九齡雙目,心中一愣,忽然?聽得一聲低沉:“喚我舅舅。”
“多謝舅舅,只是這是何物?”
雅蘇從善如流改了口?,只見蕭九齡翻身下馬,轉瞬便至他身邊。
只聽耳側聲音淡淡:“四君子湯,增刪了其中幾味,用?以培元固本,調理陰陽。孫先?生又改了些方劑,製成了湯丸……我離宮前,世子託我捎給你。”
雅蘇頓時怔住,緊緊地將瓷瓶扣在掌心,面上似驚訝又似激動,喃喃間不知是想說什麼。
“早些歇息罷,明日路還長。”
那?一切悉數落入了眾人的眼睛,或驚或詫,或怪或疑,更有暗處一雙猜忌不定。
舅舅?
那?二王子的母親豈不是……
夜深人靜之時,驛館外,風過林間,葉鳴簌簌,忽然?間有振翅之聲,破空而去。
本應入睡的蕭九齡不知何時倚在窗邊,他唇角微勾,然?而神?色之間,一片漠然?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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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天光熹微,馬聲唏律,院中動靜不輕,將人驚醒。
二樓的另一處。
“蕭統領?”面容清癯的文士年高少眠,聽得書童的稟報,微微有些驚詫,“……你沒有看錯?是奉辰衛的蕭九齡?”
“定然?沒錯!”那?書童點頭,“前些年射柳時見過,先?生,我記得清楚得很!”
中年文士仍然?有幾分猶疑,這位不是一向不離開式乾殿那?位身周的嗎?奉辰之名,正是拱衛紫宸。他一向在皇帝身側,怎麼會突兀離京?
到?窗前不過幾步,正好見到?院中場景。中年文士目光落下,正見那?玄衣身影。他似乎警覺得很,忽然?抬頭,兩人剎那?間對上,彼此?未動。
少頃,蕭九齡點頭示意,嘴唇無聲:
陳先?生。
旋即不再等?待,翻身上馬,與身側那?些異族人一道,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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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又恢複安靜,直到?夜色全部淡下,天光終於大亮。
“打探清楚了麼?”陳先?生問道。
書童點頭,答的清脆:“先?生,驛丞說那?些人是鐵勒使團的,符傳文牒俱沒有錯,昨夜將將出?京……據說入京是為了去年鐵勒人刺殺陛下一事,鐵勒二王子遞了國書。陛下並未生怒,反而允許了他入崇文館進學。”
番邦王子來進學者也並不罕見,可鐵勒二王子一來一去這才多久?
聖壽將近,千秋節時,使臣當賀,算算也沒得幾天,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離京,這一路去可正是北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