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離搖頭:“一把破劍,有什麼好爭的。”
楊青鯉聽得險些被噎住。神兵利器,如何能算破劍?何況白帝城天下劍宗!從那?處流傳出的神兵,總是令人更高?看一些……
他卻?不知寧離想起了昨日時,裴昭與他說,比武會贈出一個彩頭。
藏器閣中,寶劍神兵不知凡幾,裴昭笑言讓寧離挑一個,那時當真是笑語盈盈:“寧寧不想?要這彩頭?”
寧離興致缺缺,被裴昭拉去在藏器閣中看了一圈,不得不說,其中所藏十分?豐富,劍光灼灼,一室寒芒,有許多都是鼎鼎大?名的。裴昭原本是想?著?他是使劍的,想?要教他挑一把趁手的,自忖藏器閣中,多少也有一把能有眼緣。誰知寧離逛了一圈下來,竟是一把都沒有看中。彷彿那?一室的長?劍,在他的眼中都如同廢鐵。
他心道寧離莫不是眼光高?的很,一把都看不上。又怕是寧離修為不及,所以以此作為藉口?搪塞。然而一番勸說,到最後寧離也什麼都沒有挑。
此時寧離也把當?時的答案捧出來:“我有劍了。”
雄渾聲音響在大?殿:“刀劍無眼,還望各位點到即止,便以木劍作為兵器,一炷香時間內,分?出高?低。”
這般,倒也算不得什麼。
所有人都用木劍,雖然有些並不趁手,但畢竟彩頭乃是寶劍。
場上進行的如火如荼,各路的年輕俊彥都上去走了一圈,不乏有奉辰衛、武威衛的年輕人。都知不僅僅是比試,還是一個在帝王面前展示的機會,縱使無法奪得那?把“別春水”,但能夠入陛下眼也未嘗不可?。
這時候走過幾輪,剩下個面板黝黑的高?大?青年還在臺上,高?鼻深目,碧綠眼瞳……是個胡人。宛如一頭不羈的野獸,氣勢十分?兇惡。
楊青鯉湊過來,低聲道:“鐵勒的人,怕是和那?二王子有些不和。”
寧離側目看過去,雅蘇正在那?一側,瞥著?嘴巴。盡管這時候臺上的是鐵勒的勇士,但是顯然他心中並不怎麼高?興,兩人顯而易見的關系不怎麼好。
前日?比試雅蘇最後沒有參加,不知蕭九齡是怎麼與他說的,他應當?是選擇了入崇文?館。
中央那?鐵勒勇士已?經?擊敗了好幾位上場的俊彥,其中不乏大?雍的武者?。
倘若……倘若最後讓鐵勒人奪走了“別春水”,那?無疑大?雍是十分?丟人的。
楊青鯉悄悄問道:“時宴朝和他哪個厲害?”
寧離喝了一口?酒,發現是甜甜的果酒,勉強也算喝得,於是不皺眉了,反問回去:“你想?問哪個厲害,還是哪個贏?”
楊青鯉一呆:“兩者?間難道有區別?”
寧離道:“論境界當?然是時宴朝,可?境界又不能當?飯吃。這個鐵勒人是天生神力,而且他用的功法……”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蕭九齡環顧四?周,已?然朗聲道:“這位鐵勒勇士已?經?勝了五輪,還有誰要上臺與他比試麼?倘若無人,那?麼他便是今日?的勝者?,‘別春水’便歸他所有。”
有,或許是有的。
可?是那?鐵勒人的氣勢兇惡的很,而且打起來是一種渾然不要命的架勢,已?經?連連跌下去五個,還受了不輕的傷。都指望著?別人先上去,再車輪戰將他消磨一番,並不想?在這個時候來。
頓時那?場上有些寂靜。
寧離奇怪道:“時宴朝怎麼不上?”他身為奉辰衛一員,這時候正該上場,挫挫那?鐵勒人銳氣的罷?
“我的天,阿離,你平日?都看什麼去了?”楊青鯉低呼,“那?劍是‘別春水’,白帝城出來的。時宴朝的師承又是蓬壺……你讓他怎麼上場!”
李觀海門下的子弟,比武去奪一把白帝城的劍嗎?
誰不知道這兩位無妄境從來都不對 付。
寧離一時也噎住,禁不住悄聲細語:“哪裡是白帝城的,純粹是貼金,一點關系也沒有。你不要看白露生名兒有個‘白’,便把他和白帝城聯系在一起!”
楊青鯉語氣懷疑:“你怎麼知道?你當?真麼?”
寧離說:“真的,比珍珠還真,我翻過譜子,裡面沒有白露生這個人!”
楊青鯉奇道:“什麼譜子?你和我說說……等等?你,阿離你……”他突然目瞪口?呆,面上全然是震驚,為這個突然聽在耳朵裡的訊息。世家當?然有譜系記載門內的弟子,便是他們敘州楊氏,那?也是有厚厚族譜的。宗門也有相近之處,可?寧離說白帝城沒白露生這個人……
便在這一時,聽到那?臺上的鐵勒勇士開口?,那?聲音粗啞不堪:“既然無人敢上前,那?麼今日?盛會,便是鐵勒勝了……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他倏地轉過頭來,朝著?臺下一指,神情中別有一股冰寒凜冽:“寧世子,我對你仰慕已?久,世子可?願賜教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