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錦衣少年冷冷將小薊看著,忽然側目:“……怎麼,寧世子,你身邊的人目無尊上,你也不管嗎?難道這就是寧王府的教養?”
寧離“哦”了一聲,彷彿終於注意到這樁爭執來,點了點頭:“不錯,小薊,你本不應該說話。”
小薊眼眸愕然,頓時幾分委屈。
錦衣少年雙眉一挑,神情中現出幾分輕蔑得意。
寧離面不改色,諄諄教導:“有惡狗當道,朝著你犬吠,你不理這惡狗也就是了。如何還要自降身份,去與這惡狗分辯呢?”
小薊轉嗔為喜,頓時間“撲哧”一笑:“小郎君說的是。”
那錦衣少年勃然大怒:“你說誰是惡狗?”
寧離含著點兒笑:“誰在四處不停的犬吠,誰就是惡狗。”
他並沒有點名道姓,可是他說的是誰,在場眾人,又如何不明白?那錦衣玉冠的少年郎君一張麵皮都漲紅了,若是不爭,就得吞下這一口氣,可若是爭,豈不就承認他自己是一條惡狗?
錦衣少年素來在家中養尊處優、呼風喚雨,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登時間,一雙眼睛裡怒火彷彿都要迸出來,袍袖下的手捏的嘎吱作響,忽然又十分奇異的靜了下來。
……不太對。
寧離心中生出了淡淡的警兆,忽然間,一陣勁風劃過,直奔他麵皮而來。
那一道金芒快得幾乎要看不見影子,閃電一般,然而還不曾靠近,就被打落。
“啪嗒”一聲,勁風落地,“鏗鏘”一聲,長刀歸鞘。
原本站在寧離身後的侍衛縱身到他身前,拔刀斬落了暗器。寧離低頭看去,只見腳尖前不遠處,正落得一隻薄薄的金蟾。
只是那金蟾卻是開膛破肚,正正中中被剖成了兩爿,斷處幽藍,分明還淬了毒!
小薊在旁,驚魂未定,見寧離安好,頓時叉腰:“好啊,說不過就動手,惱羞成怒就發暗器……原來這是你家的規矩,我們寧王府也見識了!”
錦衣少年面上羞惱一閃而過,他一時間鬼迷心竅、沒想到竟然還失了手。四周目光變化,隱約間竊竊私語,含鄙帶薄。
暗算傷人,無論如何都算不得磊落。
他立刻強詞奪理:“我看你嘴皮子功夫不錯,手上功夫卻步怎麼樣。堂堂寧王府世子,竟然還要個侍衛護著。”
“你……”寧離些微遲疑。
“你什麼你,怎麼,連話都不會說了?”
寧離有些疑惑:“原來你是想要和我動手麼?”
“動手又如何?”那錦衣少年自覺找回了場子,當下嗤笑,“難道我會怕你不成?你可知道我出身於哪一家?哈,我便告訴你,我可是當今陛下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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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離猛然間反應了過來,恍然大悟道:“這樣啊……”
難怪,難怪。
原來是和荒|淫|殘|暴的老皇帝一路貨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見得他這般神情,錦衣少年頓時就囂張了起來:“如何?寧王世子又怎麼了,你敢動我嗎?”
寧離將他看著,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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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什麼?!
錦衣少年見他越過在前侍衛,腳步輕快的朝自己走來,心中說不得還有一分好奇。
他著實想知道寧離意圖是何,因此就站在原地,氣焰囂張。哪知道寧離步伐不停,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到最後,竟然走到了他的跟前。
他下意識開口:“你想做什麼……”
可還未說完,一個拳頭便避無可避的揍到了他臉上。
“我打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