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方燃想起來他小時候發燒的時,他老媽都會在他額頭上抹酒精散熱,要不就是放一條濕毛巾降溫。現在這樣做的話夏晨軒應該也會好受許多。
想到這裡,方燃立刻輕聲對夏晨軒說了句“晨軒你等我一下”,轉身便去找了個盆子接了些溫水端了回來,又拿來了一塊幹淨的毛巾。
方燃在床邊坐下,他把毛巾浸透水後又擰幹,然後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夏晨軒道:“我幫你擦一下。”
說完,他就伸手去撩夏晨軒的衣服,但是卻被夏晨軒迷迷糊糊地按住了。方燃有些無奈地看著夏晨軒,他知道夏晨軒還是對他很介意。
“晨軒,你就聽我的吧,你現在這樣太痛苦了,這樣你能好受些。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我是真的想幫你。”方燃現在的語氣很溫柔也很真誠,跟原來他那種不正經的樣子相差太遠了。
夏晨軒停了一下後就放棄了抵抗,可能是現在渾身的那種灼熱感讓他不得不妥協,也可能是方燃現在的態度確實讓他放下了防備,他按著方燃的手漸漸失去了力度。
發現夏晨軒默許了,方燃立刻輕輕地幫他把上衣脫掉了,他用濕毛巾幫著夏晨軒輕輕擦著身上的汗。其實這一幕他並不陌生,記得他跟夏晨軒剛認識的時候,他也曾經幫葉澤照顧過醉酒的夏晨軒。那次夏晨軒比現在安靜得多,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睡熟了,他就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地幫夏晨軒擦了擦身子。
說來也怪,他們那時也不過剛剛認識,相互之間還沒有那麼熟絡,他完全可以只照看著夏晨軒而不去做那些多餘的事。但是當時他沒有,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是怎麼了,可能是由於第一次照顧人有些興奮也有些認真,一切都想做得更好,所以才突發奇想地幫人家擦了擦身子,想著他能舒服些。那時候盡管方燃沒什麼別的想法,但是在看到夏晨軒身子的時候他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時過境遷,他跟夏晨軒早已有了感情的羈絆。不過現在當他再次看到夏晨軒赤裸著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不敢有別的想法,也顧不上想入非非,他只一心想讓夏晨軒能夠好受些,就想當時那樣能夠安詳地睡上一覺。
幫夏晨軒簡單地擦過後,方燃就快速地從行李箱中幫夏晨軒找出了睡衣,他手腳利落地幫夏晨軒穿好。此時夏晨軒的眉頭不再想剛才那樣緊蹙著了,看樣子應該是有減緩他的痛苦。
接著方燃又幫夏晨軒找了條幹淨的毛巾敷在額頭上,當他完成這一步後,夏晨軒迷迷糊糊之中還有些依賴地蹭了蹭那條毛巾。
看到這一幕後方燃嘴角不經意地帶上了些弧度,只不過這笑顯得多少有些苦澀。果然人在生病時都是脆弱的,在進門前夏晨軒還怒不可遏地訓了他一頓,現在卻沒有依舊堅持著跟他抵抗。
方燃現在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只好就這樣靜靜地待在這裡,像是隨時待命一樣看著夏晨軒。
這期間他每隔十分鐘左右都會為夏晨軒重新濕一次毛巾,大約過了有將近四十多分鐘,他發現夏晨軒的呼吸漸漸變平穩了。
方燃心想著夏晨軒應該是睡著了。不過這樣也好,睡著了就沒有那麼難受了,希望第二天夏晨軒醒來的時候能有好轉。
方燃看了一眼房間的表,發現當地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由於之前有跟夏晨軒那麼長的同居經驗,他知道夏晨軒通常的作息時間也差不多就是如此。所以這次夏晨軒睡著後應該就會一覺到天亮了。
但是道理雖是如此,方燃仔細考慮了一下後還是不怎麼放心睡下,他生怕半夜夏晨軒會出現什麼別的狀況,到時候他萬一睡死了夏晨軒就只能一個人在那裡受煎熬了。
雖然他現在想著自己不睡那麼死,但是人一旦睡著後就不受控制了,他自己平時睡死之後什麼樣他還是心裡有數的。有時候任別人叫都叫不醒,更別提到時候會因為夏晨軒的動靜就轉醒了。
於是方燃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今晚不休息了,反正他今天下午的時候也注意過幾個小時,大不了等明天夏晨軒徹底沒問題後他再補一補覺。睡覺這種事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這個決定而後悔,萬一真的出了什麼狀況,他一定會內疚死的。
方燃想到這裡便起身去收拾了一下剛剛灑落在地上的水,然後順便把屋裡所有的燈都關了,他怕有燈光的話夏晨軒也會休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