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孫少逍面色不變,按了下一個機關,鎖著泰恆雙手雙腳的鎖鏈在水底重新拉緊,將泰恆鎖在了水下。
“你若是龍族,我便只需讓你吐出龍珠,就可不再擔心你耍花樣,偏偏你是隻鳳凰,當真麻煩到了極點。”孫少逍蹲在水邊,隨手取了塊碎冰,道:“鳳火無法熄滅,死後涅槃重生,我想來想去,只想出了這麼個辦法來對付你。”
說話間,泰恆身上忽然燃起了火焰,他滿臉痛苦的閉著眼,渾身繃緊,想掙脫鎖鏈,水卻又深又冷,他動彈不了,燒起的鳳火亦沖不破水面,水面凝結的冰緩緩融化,飄了滿屋的白氣。
鳳火在水中燃著,水下一片耀眼紅光。
孫少逍眼中有了笑意。
“鳳族在瀕死之際,若仍存生意,會不自覺的拼盡全力燃起鳳火,直至再無力維持。”他輕輕念道,“之前的那幾只鳳凰不過撐了幾個時辰,我估摸著泰恆仙君貴為族長,應比他們長進些,故而提前了一天來給泰恆仙君做準備。”
泰恆唇線緊抿,手臂肌肉繃緊,也不知是疼得還是氣得,扯得鎖鏈繃得死緊。
他自出生至今,除卻年少時被法陣反噬,再未遭過任何折磨,今日好像是老天有意來懲罰他長久的安逸,痛苦得每一秒都被無限延長。
難受得久了,昏迷與醒來便變得沒有了意義,他不知他清醒了幾次,也不記得意識飄離了幾次,最後他睜開眼時,身邊已沒了透骨的冷水,他蜷在牆角,手腳上的鎖鏈消失無蹤,身上還穿著濕透的衣裳。
泰恆顫抖著攤開手心,青紫掌心中血管分明,等了許久,也不見鳳火燃起。
“……”
泰恆沉默一陣,垂下手撐在地上,身子艱難的動了動,靠坐在了牆邊。
孫少逍拿著一套衣服走了進來,“時辰已快到了,換上衣裳隨我出去。”
泰恆接了扔來的衣裳,毫不在意站在一旁的孫少逍,動作緩慢的換下了濕漉漉的衣褲。
孫少逍帶著元氣大傷的泰恆到了約定的山峰峰頂,他化作踏雲山貓,伏在桌上,泰恆坐在桌邊,一手撐額,面色疲憊。
兩人等了良久,起先孫少逍十足悠閑,待約定時辰過去,山峰上依舊沒有來人,他便逐漸焦躁了起來。
“你做了什麼?”孫少逍問。
泰恆搖頭,“你既在仙界中安插了眼線,怎麼不知我與夫殷早已鬧翻,才會被禁足一年。”
孫少逍沉聲道:“夫殷為護你可做了不少事,你真以為他將你禁在篷梧島是為了發洩怒火?”
泰恆一頓,卻明白眼下並不適合他來細想此話,便又道:“這不過是你自己猜測,這世上哪有人會為自己心愛之人賜婚?”
孫少逍道:“你與東海龍宮的婚事並未成。”
“可在六公主逃婚之前,夫殷又怎麼會知曉這婚事成不了。”泰恆搖著頭,“孫少逍,我已認了,你也該認了,夫殷不會為我來此,你拿我也威脅不了他。”
孫少逍變回人身,面上冷笑,眼中盡是怒火。他將泰恆一拽,使了個法訣回到囚房之中,然後把泰恆狠狠推倒在地,拿出鎖鏈來重新鎖住了泰恆。
“既是假做邀請,他不肯來,我取你身上之物做威脅,他作為仙界之主,總不會對臣子見死不救罷。”孫少逍掐了泰恆頸項,口中默唸起法訣,手下漸漸溢位光,泰恆面色慘白,手腳卻絲毫勁都使不上,意識百般抵抗之下,還是被孫少逍逼出了火鳳原型。
鳳凰引頸長鳴,周身卻只起了細碎火苗,眨眼便被滿屋寒氣驅散。
孫少逍目露陰狠,扯過一道鎖鏈捆住火鳳長頸,一手將鳳凰頭顱按在了冰牆上,另一手拿出一把匕首,對準了鳳凰額上的鮮豔長翎。
“鳳族之中,當只有一族之長,鳳翎尾端才會攜有金色長羽。”孫少逍狠狠道:“我將你這長翎斬下,再送給夫殷,你說,他還能不能撐著不來見你?”
說罷,他手起刀落,砍在了鳳翎根部,鳳凰痛聲高鳴,鮮紅的血濺在了孫少逍手上,灼熱的溫度卻攔不住他的手,那匕首一次又一次的砍在了鮮血淋漓處,伴著鳳凰的哀鳴,濺染了鮮血的長翎自血肉模糊處被人狠心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