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實好奇你要他那三滴血作甚?若是他失了玲瓏血危及性命我倒也明白,偏生那血不過牽扯夫殷法力——你可是對他動了手腳,想趁他虛弱時再取他性命?”
聽泰恆發問,孫少逍眼中起了幾分陰狠,他道:“我因夫殷而被封印百年,為茍全一條性命,痛失仙根仙骨,如今這身體不過一個入不得仙籍的肉體凡胎,夫殷既欠我一具仙軀,我便要取他心頭玲瓏血,重塑身軀,再回瀛洲界。”
孫少逍扯了扯手中長鞭,語帶威脅道:“如今,我要你寫封信給夫殷,引他來見你。”
泰恆搖頭,“你在仙界有眼線,怎麼不知陛下與我已經鬧翻,他如今絕不會應我之邀來見我。”
孫少逍道:“你不必與我多言,這信我要你寫,你就必須寫。”他將鞭子朝地上一甩,面上露了冷笑,“仙君可明白了?”
泰恆看他許久,嘲道:“你不放我下來,我如何寫?”
孫少逍不理他話中譏諷,調了鎖鏈長度,讓泰恆得以行動,泰恆邁了一步,有些站立不穩,一手按在牆上扶了一把,又被凍得急忙收回了手。
“在這裡寫?”泰恆問。
孫少逍頷首。
泰恆苦笑:“我凍得手直顫,若被瞧出了端倪,可別怨我。”
孫少逍似笑非笑:“他若看出你是被人所迫而寫下,我正好求之不得。”
君兮經過廊前時,遇見了抱著奏章的木兮。
“今日又這麼多事?”
“是呀,陛下又沒時間小憩了。”
“可不是。”君兮接了半堆到自己懷裡,接手時觸到最下方,奇怪的咦了一聲。
木兮忽然想起,便道:“對了,今日送來的奏章裡不知為何夾了封信,我看了下印泥,是那鳳凰送來的。”
君兮微訝:“他昨日才被逃了婚,怎麼今日還有心思來給陛下寫信?”
木兮搖搖頭。
君兮抽出那頁信封,仔細看了看,喃喃道:“這上方有些古怪。”
木兮湊過來看:“何處?”
君兮為靈草化身,對濕度感知極為靈敏,她摸著那封信封,指尖總覺絲絲冰寒由內散發出,纏繞在她指尖。
她摸了摸印泥,那鳳凰圖案忽然燒起一小團火,將封頁灼出了缺口。
木兮與君兮對看一眼,君兮沉思一陣,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道:“信上有犀靈草香。”
君兮的原型便是犀靈草。
木兮皺起眉,“這信莫不是要送給你的?”
可泰恆為何要送信給君兮,既是要給君兮,又為何混入呈給夫殷的奏章裡?
君兮猶豫片刻,將信拆了開,木兮低呼一聲,稍偏過身子,為君兮遮掩起來。
信上字型不正,顫顫巍巍寫了幾語,是泰恆在約夫殷前往魔界。
木兮看了眼,“這信越發古怪了。”
君兮摸著紙面,陰涼之氣自紙間漸漸散發出來,消散在了空氣裡。
“這是障眼法。”君兮將信在陽光下展開,“你看,這才是泰恆仙君要說的話。”
木兮定睛一看,之前的幾語緩緩隱去,兩排淺淺的小字在行間顯現出來。
我已被孫少逍所擒,此人慾借我對夫殷不利、取夫殷心頭之血,切莫讓夫殷知曉。
仙界仍有孫少逍同黨,此後訊息往來,務必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