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翻了袖口,指著裡側那個與泰恆珍藏瓷瓶上一模一樣的圖紋,樂道:“日後可算不用將圖紋在暗處啦!”
夫殷知曉木兮這是在揶揄自己,瞪了木兮一眼。
“日後我不在殿中,你二人要好生照顧自己。”他道。
君兮笑容有些勉強,卻還是乖巧答了句:“奴婢知道。”
木兮不捨道:“殿下要注意安全,奴婢們等殿下回來。”
夫殷點點頭,轉身踏雲而去。
信朱與天帝二人在瀛洲界界門處等他,見夫殷來了,信朱便牽住夫殷的手,說了幾句惜別話,天帝則拿了顆靈石出來,掛在了夫殷頸間。
“此靈石可遮掩你的仙氣與仙骨,同時護你內心不受魔氣所侵,萬萬不可遺失。”天帝道。
夫殷摸了摸靈石,頷首,“兒臣明白。”
天帝拍拍他的肩,“切記要固守本心,孤在仙界等你。”
夫殷看出天帝眼中器重,不由心生傲然,朗聲答道:“兒臣必不會讓父皇失望。”
天帝點點頭,抬手撕裂身旁空間,開啟了通往魔界的路。
夫殷與信朱對視一眼,笑過一笑,踏入了空間裂縫。
泰恆猛然坐起了身。
他看著好似許久未見的床帳,怔愣片刻,按住了心口。
夫殷與盈冉是一同前去魔界,而按仙界相傳,卻是盈冉在魔界臥底了兩百餘年。
那他在魔界中遇見的魔君又是何人?
盈冉,亦或夫殷?
泰恆心口生疼,疼得他捂住臉,指縫間流出幹澀的苦笑。
記憶被泰恆迅速調至了他與啞巴魔君相遇的那一天。
那日魔君正在房中寫戰書,窗外忽然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啞巴魔君推開了一條窗縫,偷偷看去,看見了個躲在樹上的人。
那人一身黑衣,小心觀察著四周侍衛,伺機離開,他微微弓起腰,正準備躍至另一棵樹上,一人卻察覺了動靜,一回頭眼尖看見了樹上的黑衣人,立時抬手朝他射出了袖中箭。
“有刺客!”
侍衛高喊著,聚起人來。
泰恆站在魔君身旁,不看樹上慌張的自己,一雙眼只直勾勾盯著魔君,看他又驚又喜的臉,看他激動擔心得幾乎要掰斷窗沿的手。
是夫殷了。
泰恆朝後慢慢退了一步。
是夫殷。
他想起自己被魔君救下後的那一日,知曉了魔君是前來臥底在魔尊手下的身份,便放下心來,好奇的問他名字。
“你叫什麼?”
魔君不會說話,雙眼痴了一樣的看著眼前的鳳凰,半天不動彈。
鳳凰又問了遍,他才恍然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取了只筆,寫了兩字,將紙遞到他面前。
鳳凰一字一字念來,“驚,雪。”
數百年未見,夫殷再見泰恆,激動得回憶都在震顫。
當時未曾察覺,如今泰恆站在他身邊看,才知那驚字最初落筆生硬,不是魔君猶疑要不要給他名字,而是因夫殷險些寫出了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