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道:“既如此,還請殿下賜字,以作太子殿下印章。”
君兮呈上紙筆,“請殿下賜字。”
夫殷頓了頓,猶疑一陣,推了君兮的手,“此事待我回來再提。”
他出了大門,直奔豐源殿而去,長褚正在房中作畫,見夫殷露面,停筆一笑。
“殷兒怎麼來了?”
夫殷看四周無人伺候,便掩了門,道:“我做了錯事,來向哥哥道歉。”
長褚訝道:“莫不是指帝子檀一事?”
夫殷頷首,“哥哥先尋到帝子檀,比試又勝過了我,這帝子檀果實本該由哥哥得去才對,我……”
“盈冉做的事,無需你來替他攬過。”長褚輕輕打斷。
夫殷問:“哥哥可有受傷?”
長褚搖頭,“無妨,不過被他打暈而已,未曾受傷,盈冉取走帝子檀果實後,幻境解開,潮吟便將我帶回了殿中。”
夫殷:“我會尋父皇,讓他主持公道。”
長褚嘆口氣,“殷兒,帝子檀已化入你心中,你若強求,便要受剜心之痛,此後千萬年,都只是個廢人了。”
夫殷一愣。
長褚按住他的肩,勸道:“我本也無意掌管仙界,父皇之前與我談起時,亦常說我安於現狀、胸無大志,你得到帝子檀,許是天命,亦是父皇最願得見的結果。”
夫殷滿面愧疚與難堪,“可哥哥的確離帝子檀只有幾步之遙,這果實……”
“我見過一次帝子檀結果,已然無憾,”長褚彈了彈夫殷的額,“你不是還想去仙界見你的心上人,笨殷兒,你成全了我,誰來成全你?”
回到豐清殿,夫殷關上殿門,將擔憂不已的木兮君兮擋在了門外後,便與盈冉第一次爭吵了起來。
“這是不正當的搶奪!”
“我只想圓你的願望。”
“可這相當於我不擇手段的搶來了哥哥的東西,更何況這不是普通的物什,而是帝位。”
“帝子檀之爭本就存競爭,你何必如此在意?”
“盈冉!”
他從未如此大聲說過話,便是伺候了他許多年的木兮君兮二人也未曾見過他氣成這幅模樣,直在門外敲門喊著殿下消氣。
夫殷被長褚寵了這麼些年,長褚扮演了一個好哥哥的形象,他也做了一個好弟弟,兄友弟恭,夫殷從未想過自己會去搶長褚的東西,盈冉強行為他奪來了帝子檀果實,帶來的不是他可以繼承帝位的歡喜,而是無窮無盡的愧疚。
夫殷與盈冉爭辯了許久,最終殿門被人強行開啟,夫殷正要轉移火力,下一眼看清殿門外站著的人,怒氣頓時被壓制在了心底。
他連忙行過一禮,端正了表情,“父皇。”
天帝在門外聽了一陣,長褚曾告訴他盈冉之事,他對聽起來好像是兒子單方面的怒吼便也不驚奇。天帝走進殿中,揮揮手,身後侍女關上殿門,給了兩父子單獨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