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兮一愣,眼神奇怪的看著夫殷,“陛下……”
夫殷放下茶杯,問她:“何事?”
君兮搖搖頭,下了車去。
君兮去後,夫殷支起手臂托住半邊臉,百無聊賴的朝她離去方向看去,隔著層紗,只能看見木兮君兮二人模糊的衣裳顏色在輕微擺動,另一人今天似是穿了件深色衣裳,立在原地幾乎沒有動。
夫殷逐漸出了神。
過了一陣,君兮又轉頭回來。
“陛下,泰恆仙君說有事相求。”
夫殷蹙眉,“他禁足蓬梧,何來事情要求我?”
君兮道:“泰恆仙君有一畫想請陛下過目。”
夫殷安靜片刻,忽而一笑,“君兮。”
“陛下?”
“泰恆仙君莫是認為我可能對他餘情未了,故意要來愚弄我罷?”夫殷擺擺手,“遣他回去,告訴他,若再敢來消遣我,小心他千辛萬苦得去的通行令牌。”
君兮遲疑的垂下簾,卻站在車外沒有動。
“君兮?”
“是,陛下。”
“怎麼不去?”
君兮想了想,吞了描述泰恆那難看落魄的模樣的話,不願告訴夫殷,以免再生風波,她將手中拿著的紙隔簾放進車中,試探道:“陛下看看?”
夫殷垂下視線,靜靜看著那張疊起的紙,終是沒狠下心,軟聲叫了句:“君兮。”
“陛下?”
“我不願再與他有糾葛,你讓他走罷。”
君兮回來時,將已攤開的紙放回了泰恆手中。
泰恆手有些發顫,“陛下可認出來了?”
君兮不忍告訴他夫殷已全然拒絕、是自己偷偷開啟看了的真相,模糊說道:“圖紋乃是豐清殿從前的圖章標識,瓷瓶亦是豐清殿舊物,陛下獲得帝子檀後,圖章便做了更改,這都是從前的事了。”
她說完,看了眼泰恆臉色,嚇了一跳,“仙君?”
泰恆一張臉不知是哭是笑,讓人看了便揪心,木兮原本要接著趕他走,此時也只得收了聲,視線轉向它方。
君兮狠下心,開口道:“仙君擅自出島,陛下已十分生氣,還請仙君早些回去罷。”
泰恆一震,朝仙車那處看了眼。
車上人影朦朧,他尋覓了大半生的人就坐在那處,最可笑莫過於數月前他還曾觸手可及,如今卻是僅離數丈,如隔天塹,連一個嫌惡的眼神都得不到了。
“泰恆仙君。”君兮又喚了一聲。
泰恆握緊手中紙,神色卻漸漸放鬆下來,他問君兮:“陛下仍不願見我?”
君兮點點頭,“仙君畢竟是私自出島……”
“我明白。”
“陛下還說,若仙君膽敢再犯,便要收回湮世崖的通行令牌。”
泰恆靜了靜,下定了決心。
“我這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