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殷一時有些難堪,“哥哥。”
“你怎麼還與盈冉喜歡上了同一人?”
“……”夫殷無顏垂首。
“況且,他待你不誠,殷兒。”
長褚聲音輕輕的,摻雜著無限的柔情與疼惜,卻又似逾山重的石頭,將夫殷一寸寸壓入了地下,遮天蔽日,斂去了所有光輝與空氣。
夫殷幾乎透不過氣了。
長褚也不願多說,伸手在夫殷耳邊掐了個法訣,泰恆與孫少逍的聲音便在夫殷耳畔響了起來。
他在泰恆身上施的咒,會在泰恆提起夫殷二字時起反應,將泰恆與旁人所言傳至長褚耳邊。
泰恆與夫殷之間有君臣之別,彼此稱呼不似尋常情人,長褚心想,若有一日泰恆願直稱夫殷名字了,定然兩人的距離也近了。
可他等啊等,等來的言語卻是如此的冰冷。
“是長褚騙了夫殷與盈冉。”
“你自盈冉記憶中看來的不過是殘缺片段。”
……
夫殷臉色一寸寸白了。
當他聽至孫少逍那句“原以為仙君此生只愛過盈冉一人,不曾想仙君早在盈冉之前就有了個心許之人”時,身形一震,臉頰觸到長褚手指,帶去一片冰涼。
“孫某著實好奇,泰恆仙君與盈冉走到一處,是否是因著在盈冉身上找到了那人的影子。”
“天帝當真可憐,做了自己傀儡的替身倒罷了,可惜他至今還不知,連盈冉都是仙君寄情的替身。”
夫殷在仙魔之戰中受了重傷,足足休養了三月才可下地。
天帝要將帝位傳讓給他,魔界元氣大傷,千年內再無力起風浪,仙界中人皆在傳頌他仙魔大戰中的英姿。
一切都是那樣美好。
他最高興的卻不是這些。
他在魔界臥底,幸得以另一個身份與泰恆相知相惜,他努力了數百年,終於換來泰恆願意對他真誠一笑,乃至贊賞,如今他將任天帝,已是仙界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他滿心想尋到泰恆,再一次表白心意。
可他卻聽到泰恆對霖止說,他有了心上人,名喚盈冉。
他不過昏迷三月,盈冉就與泰恆走到了一處。
他努力了數百年時光,盈冉卻只用了三月。
夫殷渾渾噩噩,心想這也許就是命了,苦從心起,漫至全身,苦得連歡喜疼痛也不知是何物。
他有時可笑的安慰自己,他與盈冉有同一張面容,也親如一人,泰恆既喜歡上了盈冉,便也等於對自己有部分認同了吧。
時至今日,他才知連盈冉都不過是錯付了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