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褚一愣,笑過一笑,“自然。”
夫殷定定看著他。“我卻覺得,潮吟似乎對我也有恨意。”
長褚搖搖頭,“殷兒,你想得過多了。”
“若非如此,秦軋為何要在我取鏡時,多此一舉謊稱他為泰恆而來,藉此故意挑撥我與泰恆之間的關系?”
長褚想過一想,答:“秦軋雖受人指使,但行事難免摻雜私情。”
“我卻不如此認為。”
“再或者是潮吟指示,只是為了刺激你,讓魔氣提前發作?”長褚猜測。
夫殷看他認真神情,似是真未察覺潮吟對自己的針對性惡意,只得作罷。
他換了其他言語:“我會吩咐人在哥哥身邊守護。”
長褚不甚在意,“也好。”
長褚騎上仙鶴離得遠了,夫殷才從亭中出來。
潮吟,潮吟。
他記得,此人從前極為尊重長褚,視長褚如生命,甚至到了瀛洲界中不跪他人,不護他人,只尊長褚為主的地步。
這樣的人若是恨起長褚來,只怕難以估摸他會做到何種地步。
泰恆正在用膳。
一隻紙鶴落在了他的窗前,踏雲山貓縱身一躍,直接將紙鶴叼在了嘴裡。
“貓兒!”泰恆驚了一跳。
他連忙上前去,將紙鶴從貓嘴中奪了出來,那獨屬於長褚的仙鶴搖晃著飛起,霞光自紙縫中落出,凝成了三個字。
隨我來。
泰恆心底一沉,雖有心想反抗,奈何現實擺在面前,仙尊大過天帝,又不似天帝喜歡他,只得聽令跟著紙鶴出了門去。
長褚站在一處瀑布前,見泰恆過來,禮貌一笑,“許久不見。”
泰恆行過一禮,問:“仙尊可是有事來我蓬梧?”
長褚道:“本尊想請泰恆仙君到瀛洲界小住幾日。”
泰恆下意識想到一人,“與陛下一起?”
長褚玩味道:“不是。”
泰恆奇怪,“那為何……”
“瀛洲界出了個叛徒,本尊與殷兒商討過後,確認此人在仙君你熟識的人中。”長褚輕描淡寫道:“故而為請泰恆仙君自證清白,在本尊尋至叛徒之前,還望仙君到瀛洲界中小住一段時間,莫與外人聯系。”
泰恆神色一凝,“此事可嚴重?”
“此事倒不必仙君掛心。”長褚朝泰恆走了幾步,抬起手,踏雲山貓蹲在泰恆肩頭,炸起毛來狠狠叫了一聲,長褚一笑摸了摸貓兒腦袋,踏雲山貓便顫抖著靜了下來。
泰恆察覺氣氛中的些許凝重,卻不好開口言說,長褚收了撫摸貓兒的手,恍然想起一事,道:“本尊還需向仙君借一樣東西。”
“仙尊但說無妨。”泰恆道。
長褚道:“本尊需借仙君你的記憶。”
他一指定在泰恆額間,泰恆猝不及防,只覺腦袋一沉,腦中思想飛絮般瘋狂湧至了長褚的指尖,身子軟的幾乎站不住。
他咬牙撐住,長褚撤開手時,泰恆面色已然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