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恆看著那歪七扭八的兩個字樂了半天,夫殷臊得慌,想搶回紙,被泰恆輕易躲了。
“你想說什麼?!”他惱羞成怒。
泰恆搖頭,“不好。”
夫殷眼睛閃了閃,像是要哭,“為什麼?”
泰恆那時不知道他身份,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一彈紙,說了句,“你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我做什麼要喜歡你呢?”
夫殷眼眶一紅,轉身跑了。
夢到往事的夫殷從沉睡中驚醒了。
木兮和君兮坐在一邊,正邊咳瓜子邊八卦,兩人還沒有察覺臥在塌上小憩的天帝已經醒來。
“這回陛下睡著都要笑醒了。”
“對啊,陛下想整霖止仙君想了那麼多年,這回霖止仙君栽了個大跟頭,想想都知道陛下有多高興。”
“你說霖止仙君那麼好,咱家陛下怎麼偏偏喜歡那隻沒什麼用的鳳凰,就是看不上霖止仙君呢?”
“大概是小時候被霖止仙君揍了太多次?”
越說越沒規矩了。
夫殷板著臉,重重咳了兩聲,木兮和君兮嚇得手一抖,手裡的瓜子殼掉了一地。
許是夫殷天天唸叨著自家養的白菜被霖止這頭豬拱了,念得老天都煩了,身為白菜檀微仙君終於撿回了自己的風流屬性,和霖止仙君鬧了分手,還抓著霖止仙君的錯處參了霖止一本,讓夫殷終於得了機會,罰了死敵一百年的禁閉。
罰人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夫殷這兩天沒少聽自家兩個侍女在背後唸叨自己,字裡行間說得自己跟個天天想給人穿小鞋的小人一樣。
雖然他的確做的夢一半是怎麼追泰恆,一半是怎麼整霖止。
“去,將奏章準備好。”夫殷道。
木兮側頭對君兮道:“你看,自從霖止仙君走了,陛下都有心思批奏章了。”
君兮一樂。
夫殷不滿道:“成日裡盡胡說。”
木兮撇撇嘴,“陛下心裡清楚。”
夫殷一時有些心虛,冷哼一聲,不再與她爭辯。君兮出門去取奏章,木兮靠近來伺候夫殷換衣服,換至一半,夫殷忽然問道:“今日可有人來仙宮?”
木兮搖頭,“沒有。”
夫殷安靜一陣,臉上神情落寞了些。
木兮看在眼裡,心中一嘆。
“陛下,他不過是個鳳族族長,你若想見他,直接召他來便是,何必如此患得患失?”
夫殷被木兮看穿心思,一時間臉色難看許多,卻也沒說什麼,待衣物更換完畢,他低頭去理自己的衣襟,才輕聲答了句:“你不懂。”
木兮道:“奴婢的確不懂,陛下既然喜歡,為何總是不去爭取,既不想爭取,那為何還要偷偷喜歡人家這麼些年?”
夫殷沒回答。
他將手按在木兮手上,推了木兮的手,“我自己來。”
他整了整頭上帝冠,昂首闊步走出宮去,脊背挺得極直,宛如孤山之松。
檀微和霖止的事傳了很久。
夫殷漸漸習慣了每天批奏章的時候聽自家倆侍女在階下嘮叨這兩人的八卦,起初他還不在意,畢竟檀微風流慣了,霖止再好,也不過是檀微走馬途中遇見的一朵花,攔不住檀微向前的腳步。
後來聽著聽著他就淡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