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大朝開始了。”
京郊的寒風吹來了宮中的供奉,衛央回頭一瞧,是比較可靠的人,遂道:“陛下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了,不必擔憂。你來看,此處只怕有點麻煩,誰把這裡的營地拆除了的?”
供奉往山下一瞧,奇怪道:“此事咱們可不知道啊,不過,京營還在的時候其實這裡的軍營就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了,燕山深處有更大的兵站,錦衣衛與東西兩廠也在山裡有據點,這裡留著一個兵營著實沒有太大的必要。”
衛央不同意。
他如今所在的位置大約相當於後世的療養院,在這個時代在這裡是可以看到京師的一舉一動的。
這恐怕才是老皇帝下詔撤銷這裡的兵營的主要原因,然而這一招十分昏聵。
“深山裡的人未必就那麼可靠,這裡的人未必就那麼可怕,回去之後你去一趟西廠,叫汪直選一部分可靠的人員在這裡埋伏下來,接應我軍在這裡建立秘密據點。”衛央吩咐。
供奉知道他的性格,故此請教:“大將軍之意這裡當有一軍?”
“應該有一支保證京郊安全的隊伍,”衛央道,“一是接應京師與山海關之間的通訊往來,第二,你不覺著這裡有一支部隊足以威懾到郊外任何一支敢安營紮寨的軍隊的安全嗎?”
供奉仔細一想,這是對諸王的威懾。
“今夜不會有太大的事情,東方先生威懾武林,我親自巡邏全城,沒有人敢找死,”衛央道,“但年後呢?”
年後?
難道西軍要撤走?
供奉落淚道:“大將軍,陛下之意不必懷疑,古往今來,只怕再也沒有比陛下更相信西軍的天子了!”
衛央信八成。
“你猜錯了,年後諸部必然大舉侵犯,一場決戰在所難免,到時候,既為了天子的安全,也要加強皇帝的權威,故此我軍北伐之時,陛下當御駕親征。”衛央緩緩道,“有我軍隨行,天子安危才能得以保證。但京師畢竟是天下的中心,國朝的腹地,若不必動搖,則減少許多額外的麻煩。我只要在這裡設立一支騎兵部隊,諸王安敢造次?!”
供奉驚喜交加,這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喜事。
西軍北伐必然要青史留名,一旦消滅漠南韃靼,橫掃關外雜胡,西軍的聲望必然達到一個新高度。
到時候,江北地區只怕再無人能與西軍抗衡。
這個時候,老皇帝若可隨軍親征,那對他的個人威望是一個極大的提升,三千年後,青史也要記載著“成治皇帝御駕親征,滅韃靼,平關東,堪比太宗永樂皇帝”之名。
可這樣的話豈不是分散了西軍的威嚴嗎?!
“國家大事,不當斤斤計較,關起門來打生打死那是我們自家的家務事,但要在橫掃雜胡,徹底解決北方威脅的問題上我們不能勠力同心,那是真正的愚蠢,我不屑為之。”衛央道,“六部如何?”
供奉擦拭掉眼淚,笑道:“大將軍何必管他們這些,六部各有串聯,唯獨吏部尚書韓文有一些反常。”
“他不是反常,只是不想也不敢把吏部交給他人。”衛央一笑,“算得上是一代名臣,只可惜……算了,不說他們,”他回頭望燕山深處,吩咐道,“你先回去吧,若大朝結束,可告訴陛下安心依照程式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若大朝還沒有結束,可通報陛下,城外大軍已基本到位,若群臣問及我等,便告知他們我就在京師,既沒有去關外也沒有去津門。”
津門?
“是啊,寧王大軍沿著官道一路北上直奔京師,越王的大軍自然要走水路,”衛央讚歎道,“越王還是有一些本事的,沿著海岸線行軍的水軍那也算得上近海海軍了,到時候陛下得好好感謝他這個弟弟才好。”
供奉全然明白了。
在這裡設立一支騎兵那是威懾寧王興王甚至周王福王那些諸侯王,他們從陸地到達京師周邊的部隊要隨時面臨燕山幾個軍營結成的聯軍威脅。
而衛央剛才說可以告訴那些人他去過津門,那是對越王的水軍形成一定的壓力。